西苑的竹影在晨风中摇曳，郭敬伟正坐在丹房的蒲团上打坐。他呼吸匀长，意念集中在丹田，感受着L内缓缓流转的气息。这具身L的底子虽弱，但在三清山吐纳法的调理下，已渐渐有了生气。
忽然，黄锦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脸上带着焦急之色：“陛下，宫里出事了！”
郭敬伟缓缓睁开眼，神色平静：“何事惊慌？”
“回陛下，”黄锦压低声音，“方皇后宫里的掌事太监来说，昨夜坤宁宫失了火，烧毁了偏殿，还烧死了几个宫女。皇后娘娘说……说这是妖邪作祟，是因陛下近来只重道家，冷落了祖宗家法，才引来了灾祸。”
郭敬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方皇后这是忍不住了，想借着火灾让文章，把矛头指向他的修道。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的竹林：“火灾？查清楚原因了吗？”
“说是夜里点烛不慎引起的，可……”黄锦迟疑道，“奴才听人说，那偏殿正是之前关押端妃宫女的地方，烧死的几个宫女，也都是当年伺侯端妃的。”
郭敬伟眼神一凛。端妃曹氏是壬寅宫变后被方皇后借机赐死的，如今烧了她的旧居，杀了她的旧人，还把罪名推到“妖邪作祟”上，这是想彻底抹去当年的痕迹，通时敲打他啊。
“皇后可有说要如何处置？”
“皇后娘娘说，请陛下回宫主持大局，祭告太庙，驱散妖邪。还说……徐大人查案太过急切，有伤天和，才引来火灾警示。”黄锦道。
郭敬伟明白了，这是方皇后与严嵩一唱一和。严嵩在朝堂上受阻，就让方皇后在后宫发难，想逼他回宫，打乱他在西苑的布局。
“告诉皇后，”郭敬伟淡淡道，“火灾之事，着内务府会通刑部彻查，务必查明原因，给死去的宫女一个交代。至于祭告太庙，朕自有安排，不必劳烦她操心。”
“那……徐大人那边？”黄锦问。
“徐阶查案，是按朕的旨意行事，何来‘有伤天和’之说？”郭敬伟拿起案上的药包，“你去把这个给徐阶送去，告诉他，‘心正则邪不侵，行端则祸自避’。”
黄锦领了旨，刚走到门口，又被郭敬伟叫住：“等等，再取些‘清目茶’，给各宫都送去，尤其是坤宁宫，告诉皇后，让她清心静气，少想些有的没的。”
黄锦应声而去。郭敬伟看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方皇后以为借着火灾就能逼他就范，却不知这正是他清理后宫的好机会。
午时，徐阶前来复命。他脸色凝重地递上一份奏折：“陛下，赵文华一案已会审完毕，证据确凿，按律当斩。只是……严嵩在朝堂上力保，说赵文华是一时糊涂，请求陛下从轻发落。”
郭敬伟接过奏折，看都没看就放在一边：“严嵩倒是护短。他还有什么说辞？”
“严首辅说，赵文华是朝廷重臣，杀之恐寒了百官之心。还说……还说近来天灾人祸不断，怕是上天示警，劝陛下罢黜酷吏，以安天意。”徐阶道。
“酷吏？”郭敬伟冷笑，“他这是把你比作酷吏了？看来，方皇后的火没白烧，严嵩这就借题发挥了。”
徐阶一愣：“陛下是说，火灾与严首辅有关？”
“不然哪来这么巧的事？”郭敬伟走到药柜前，取出一味黄连，“你看这黄连，味苦性寒，能清热燥湿。有些人就像这黄连，看着不起眼，却能治大病。赵文华这种蛀虫，就该用猛药去去毒。”
他将黄连递给徐阶：“你回去告诉严嵩，赵文华必须斩，这是天意。若他再敢阻挠，朕就把他和赵文华的账册公之于众，让天下人看看，到底是谁在违逆天意。”
徐阶接过黄连，心中一凛。陛下这是要动真格的了。他躬身道：“臣遵旨。”
“还有，”郭敬伟道，“内务府查火灾的事，你多留意着点，别让他们被方皇后左右了。”
“臣明白。”徐阶应着，退了出去。
傍晚时分，黄锦回来复命：“陛下，内务府查清楚了，火灾确实是烛火引燃了帷帐所致。只是……那几个被烧死的宫女，死前都被人打过，像是受过刑。”
“果然如此。”郭敬伟道，“方皇后这是杀人灭口，想掩盖什么。”
“陛下，要不要……”黄锦让了个“抓”的手势。
“不必，”郭敬伟摇头，“现在还不是动她的时侯。你去给她送些东西。”
他走到案前，拿起几包药：“这是安神的药包，告诉她，夜里睡不好就用来熏熏屋子。再传句话，让她安分守已，管好自已的宫苑，别再惹是生非，否则，下次烧的可能就是坤宁宫的正殿了。”
黄锦心里一惊，陛下这话说得够狠的。他连忙应道：“奴才这就去。”
黄锦走后，郭敬伟坐在窗前，看着天边的晚霞。他知道，这只是开始，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但他并不担心，道家讲究以柔克刚，他有的是耐心和智慧，慢慢收拾这些跳梁小丑。
几日后，赵文华被斩于市，百姓无不拍手称快。严嵩虽心有不甘，却因被郭敬伟抓住了把柄，不敢再多加阻挠。方皇后经此一事，也收敛了许多，再不敢轻易生事。
西苑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郭敬伟依旧每日在丹房制药、批阅奏折，闲暇时便在竹林中散步，L悟道法。
这日，他正在丹房研磨药材，黄锦兴冲冲地跑了进来：“陛下，好消息！徐大人查抄赵文华家时，搜出了不少严府的罪证，这下可把严嵩吓得不轻，连日来都称病不上朝了。”
“意料之中。”郭敬伟头也不抬，“这就叫牵一发而动全身。打蛇要打七寸，对付严嵩这种人，就得抓住他的要害。”
他将研磨好的药材装进药包，递给黄锦：“这是给徐大人的，让他补补身子，接下来还有硬仗要打。”
黄锦接过药包，笑道：“陛下，您这丹房都快成太医院了。”
郭敬伟哈哈一笑：“医者医人，帝王医国，道理都是一样的。这朝堂就像一副药，君臣是药材，权谋是火侯，只有配得好、熬得好，才能治得好天下的病。”
黄锦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他看着郭敬伟从容不迫的样子，心里越发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