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这顿了顿,声音更多了几分歉疚,“月娘年纪小,不懂事,小时跟着我去军营过,那时元钧也还年少,她便喜爱跟着元钧,元钧又生得好,她、她是对元钧有几分妄想的,只我知道她与元钧不般配,从不曾想过让她与元钧有什么。琼华公主却是利用了月娘对元钧的爱慕,在她院中安排了几个公主府侍卫,让月娘在今日将陶娘子引入院中......我不知琼华公主究竟要做什么,只月娘是无辜的。”
禾衣一直安静听着,听罢便点了点头,轻声:“多谢将军解惑,如此解了误会也好。”
她神色柔和,瞧不出多少情绪变化,只脸色还苍白着,看着像是强撑住了心中惊惧,却是信了温良才的话。
温良才一时也无话,站在一旁等着人来。
不多时,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传来。
“娘子!”麦黄激动害怕的声音传来。
禾衣忙朝着声音传来处看去,便见麦黄衣衫头发都有几分凌乱,显然方才也是与人拉扯过的,再看铜书也是一样。
两人步履匆忙,因没人阻拦,直接跑到了禾衣身旁,脸色都是苍白的。
“陶娘子的两位侍女已是送过来,可否把月娘送还?”温良才再次开口,声音讷讷,老实无措的模样。
禾衣却面露羞赧说:“可能烦请将军护送我回府?听将军所言,我心中有几分担心公主还藏了人手伤我,待到了赵府,为表歉意,待我请了大夫看过温小娘子身子后,再是让人将小娘子送回。”
说话间,她眉宇微皱含着清愁,一副女郎受惊无措需得人保护的柔弱模样。
任何男子见了女郎这般模样都不会狠下心肠拒绝,何况温将军这般内疚的老实人呢?
禾衣还体贴地让铜书背着温小娘子,一直到上了马车后,她脸上婉柔羞赧的神色便消失了,她咬了咬唇,双手交握着,只看着双目紧闭的温小娘子,没出声。
虽然温将军是那般风评好的人,可她对他今日说的话却不信!
太巧了,也太理所当然的理由了!公主就算真想抓了她,也没必要非在今日这般时候。
再者,温小娘子若真的听从公主的话,又怎能是无辜?她必也能猜到公主会对她不利。
可若不是公主,那......
禾衣心情到现在还不曾平复,她从前只是个普通的会点玉雕手艺的女郎,哪里经历过这般生死危机?若不是她手劲大,她抓不住那石头,今日就要淹死在湍急的河流中了。
“娘子,我给你清理伤口。”铜书白着脸拿出帕子拉过禾衣的双手。
禾衣见她脸色苍白,又见麦黄眼睛都是红的,便笑着安抚她们,“我无事,待回了府就好。”
这次饶是麦黄都没立即点头。
禾衣看着掌心的泥沙被铜书一点点清理干净,忽然心想,将军府就一定安生吗?她是否应该让青川安排悄悄去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