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霁云心道,他可不是李齐光,铁绿帽是绝不会戴的,要是成了亲自是要牢牢守住人,严防死守那些试图靠近的雄性,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当然这些事不必与禾衣细说。
禾衣不知他心中所想,抬头又看他。
女郎神色恍惚,面色苍白,泪水落腮,一双秋水眸子怔怔看过来,赵霁云便有些受不住,低头凑过去吻她眼睛,温声道:“是我贱,是我卑劣。”
禾衣眼睫轻颤,又低声:“我不是小鸟,我不要待在笼子里。”
赵霁云将她抱紧了些,哑声低语:“好,我做小鸟,我待在笼子里。”
禾衣咬了下唇,听着他这般温柔的声音,虽知道这人一向会装,但心情却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
她还是不习惯这样浓烈的情绪,只能闭上眼睛,靠在他胸口安静了会儿,最终拿他胸前衣襟擦了擦眼睛,从他怀里起身,却是别开头没看他。
禾衣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是没能说出一个字,只脸却渐渐红了,从耳朵到脸颊,最后她垂着还有些湿润的眼睛只轻声说:“我会待在这里,等你回来。”
多余的她再不肯多说了,她不像赵霁云,什么话都轻轻松松说出来了,她也不知自己能不能给赵霁云多一点他想要的喜爱。
这般......应该就好了吧,这已是她如今能给的最多的了。
赵霁云身体一僵,浑身发热,温润隽秀的脸一下红了,他又凑过去抱禾衣,好半晌没吭声,禾衣忍不住推了一下他,他才回过神来一般,轻咳一声,眉眼一弯,温情柔和,嘟囔:“我回来,我肯定会回来,我回来就娶你,三媒六聘,你想要什么,都给你,好不好?”
禾衣已经是嫁过一次的人了,可那一次她嫁给李齐光时,是冲喜,她没有与李齐光拜过天地,没有与他喝过合卺酒,她当日是抱着一只公鸡拜的高堂,没有宾客,也没有宴席,匆忙间便到了李齐光的屋子。
那间屋子里挂满了红绸,充斥着喜色,她瞧见床上躺着的枯瘦昏迷的人,一步步走近,还记得那时的心情是欢喜的。
只是,她不曾经历过正常的婚嫁,一时听到赵霁云这般说,恍惚了一瞬。
禾衣不知自己有没有应赵霁云,等她回过神时,对上的便是赵霁云轻颤的眼睫,他轻吻她的唇瓣,额头抵着她额头,“等我回来。”
麦黄和铜书、青川一起在院子的角落里安静等着,眼睛却都瞧着屋子方向,约莫等了两盏茶的工夫,屋门才是打开。
赵霁云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俊美面容含笑,春风得意,他走到院中,看到麦黄几人温柔一笑,尤其对着麦黄柔声道:“照顾好你家娘子。”
麦黄嘴巴都张大了,她还是头一次见到五爷这般对她温柔,一时愣住,回过神时,五爷已是离去。
她当即就心道,五爷生得是好,怪不得娘子从前总是被五爷迷惑,觉得他那般温润的性子呢!
麦黄这般想着,就跑向屋子,铜书没跟过去。
禾衣听到动静偏头看过来,见是麦黄便对她轻柔笑了笑,“麦黄,我们要在这里住些时日了。”
麦黄忙点了点头,她瞧见自家娘子红红的眼睛和红红的唇瓣,又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总觉得......总觉得娘子哪里不一样了呢!
禾衣今日情绪起伏大,需要雕玉来平复心情,叫麦黄将她的工具箱取来,便在屋中书案旁坐下了。
麦黄知晓自家娘子的习惯,也没打扰,悄悄出去了。
只她不知,禾衣拿着刻刀却雕坏了两块玉料,她的手止不住发颤,却不是因为手背上的鞭伤。
她眼睫轻颤地盯着那断裂的玉料看了会儿,想起赵霁云临走前留下的话。
他啄着她的唇瓣,有几分害羞又有几分霸道地要求:“我要你给我做两身里衣,衣角上要绣一片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