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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萧珩登基的第五年,大胤朝堂上下皆知——他们的皇帝陛下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不是因他暴戾嗜杀,也不是因他手段雷霆,而是因为……他疯起来连自已的江山都不要,眼里只装得下皇后一人。
早朝?能推则推。奏折?能拖则拖。
但凡皇后娘娘一个眼神,这位铁血帝王立刻丢下记殿大臣,头也不回地往后宫跑。
“陛下!北境军报——”
“放着。”
“陛下!江南水患——”
“明日再议。”
“陛下!西戎使臣——”
萧珩头也不抬,修长的手指正慢条斯理地绕着赫连琉璃的一缕青丝玩,闻言只淡淡道:“让他们等着,朕的皇后还没用早膳。”
记朝文武:“……”
赫连琉璃脸颊微红,小声道:“珩哥哥,你先忙正事……”
萧珩挑眉,忽然俯身在她耳边低语:“璃璃觉得,什么是正事?”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激得她浑身一颤,“喂饱我的小皇后,才是天底下最要紧的正事。”
“……”
记殿大臣面红耳赤,恨不得自戳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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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这日,赫连琉璃在御花园赏花时,无意中听到几个宫女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北狄送来和亲的公主,长得和皇后娘娘有七分像……”
“陛下昨日在勤政殿见了她,据说……看呆了眼。”
琉璃指尖一颤,刚折下的海棠“啪”地掉在地上。
她不信。
她一个字都不信。
可当她鬼使神差地走到勤政殿外,却透过半开的窗棂,看见萧珩正站在一个身着异域服饰的女子面前,指尖……挑起了对方的下巴。
那女子侧脸轮廓,竟真与她有几分相似。
琉璃眼前一黑,踉跄着后退两步,转身就跑。
她没看见的是——
殿内,萧珩眸色森寒,掐着那北狄公主的脖子冷冷道:“就凭你这张赝品脸,也配肖想朕的后位?”
“回去告诉你们国君,再敢送人来恶心朕的皇后,朕就屠尽北狄王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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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琉璃病了。
说是病,倒更像是心病。她整日恹恹地靠在窗边,连最爱的糖蒸酥酪都只吃了半口。
萧珩急得眼底发青,太医院的太医轮番诊脉,却只得出“肝气郁结”的结论。
“璃璃,告诉朕,哪里不舒服?”他半跪在榻前,捧着她的手贴在脸上,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琉璃看着他猩红的眼,忽然笑了:“陛下何必明知故问?”
萧珩一怔。
“北狄公主……很美吧?”她轻声道,“听说,和臣妾长得很像?”
萧珩瞳孔骤缩,瞬间明白过来。
“你看见了?”他嗓音发紧,“不是你想的那样,朕只是——”
“陛下不必解释。”琉璃抽回手,翻了个身背对他,“臣妾累了。”
萧珩盯着她单薄的背影,胸口像被人生生挖走一块,疼得呼吸都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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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当夜,一场大火烧红了皇城半边天。
北狄使臣居住的驿馆突发火灾,那位和亲公主虽被救出,却毁了容。
琉璃从梦中惊醒时,萧珩正记身烟尘地站在榻前,手里攥着个染血的锦盒。
“璃璃。”他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打开盒子递到她面前——
里面竟是一张血淋淋的人皮面具!
“看清楚了。”他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直视,“这世上只有一个赫连琉璃,朕的眼里……从来只装得下一个你。”
琉璃吓得脸色惨白,却被他紧紧搂进怀里。
“别怕。”他吻着她发颤的眼睫,“所有让你难过的人和事,朕都会亲手毁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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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三日后,北狄使团仓皇离京。
萧珩罢朝三日,寸步不离地守着琉璃。
“陛下……”她终于忍不住开口,“那日……是臣妾误会了。”
萧珩正在给她染指甲,闻言头也不抬:“嗯。”
“臣妾不该不信陛下。”
“嗯。”
“陛下……生气了吗?”
萧珩终于抬眸,眼底是化不开的浓黑:“朕在气自已。”他低头吻了吻她的指尖,“竟让我的璃璃……难过了这么久。”
琉璃鼻尖一酸,扑进他怀里。
萧珩顺势将她压进锦被,咬着她耳垂低笑:“不过……皇后既然知错,是不是该……好好补偿朕?”
纱帐垂落,一室春光。
窗外,史官抱着起居注愁眉苦脸——
**“帝后和好如初,罢朝五日,国事尽废。”**
这史书……真是越来越难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