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颤抖着抚过案上镇纸——底部刻着"凌川"二字,是她偷偷刻的。
“夫人...”翠果看着自家主子把脸贴在冰冷砚台上,“侯爷若知道您这般...定会感动,定会晓得谁才是最爱他的女人!”
薛毓敏叹气,虽然墨凌川宠爱的不是她,可当初执意嫁进来的是她,对他一见钟情的也是她。
那个脸上永远不带表情的男人,她却一看到就能绽起唇角。
“晋王这杀千刀的,抢了府里的古玩字画还不算,居然还抢宅子,不行,我要去告诉太后!”
“夫人气糊涂了不是?晋王是太后的儿子,太后会帮您吗?”
“那我去告御状!请陛下声张正义!不信这天下没有公道可言!还能让晋王这个豺狼虎豹占尽便宜?!”
翠果捂住她嘴,“夫人,您又糊涂了,陛下和侯爷什么关系?情敌关系!怎会会管?”
“死翠果,掌嘴,你就会扎刀子,不让我心里痛快!”
翠果刚打巴掌,薛毓敏突然掩面哭起来,“我要去找姜苡柔,她凭什么把侯爷害死,让我做寡妇,她逍遥快活?”
“夫人别伤心,说不定侯爷没死呢?还会回来呢?”
薛毓敏停了哭声,“你说的对,有梦总比没梦强,侯爷一定会回来的,抢回咱们墨府!走,拜菩萨去!”
墨府门前,晋王的人正把王淑宁的轮椅踹下台阶,那女人就像破布娃娃般滚进泥水里。
“侯爷!这是您亲手绘的园林图纸,亲自建设的宅院啊!”王淑宁瘫倒在地,十指抠着地面爬行,拖出十道血痕。
小厮道:“王家诛九族,夫人瘫痪,日后只能讨饭过活了!”
薛毓敏笑不出来,如今王淑宁嘴角流涎的模样,像条瘸腿老狗,和当初那个颐指气使的墨府主母天壤之别。
“翠果。把这二百两...”改主意抽回一张,“一百两足够了,给她吧。”
“夫人这样善良,才是正妻风范!”翠果笑道。
薛毓敏又盯着墨府的牌匾——看了看,终上了马车离开。
黄昏时分,瑶华宫
语嫣走进内殿,“娘娘,墨府青容送来的。”
姜苡柔展开信,怔忡片刻,将信纸递给语嫣。
“大夫人竟沦落街头当乞丐了?”语嫣忍不住轻哼,“也是活该,谁让她老是害人,害人终害己。”
姜苡柔神色平静如水,从案几的紫檀木匣中取出那把小金钥匙。
她现在弄死王淑宁犹如捏死一只蚂蚁般容易,但让她活着受尽折磨,岂不比痛快死了更解恨?
墨凌川...上一世的恩怨,就此了结吧。
金钥匙"叮"的一声落回匣中。
不知此刻,你身在何处,但愿你平安顺遂。
南诏王宫.花园
孔雀在紫藤架下踱步,七彩水雾映得满园瑰丽如幻境。
墨凌川一袭银线曼陀罗纹的月白深衣,腰间七道孔雀蓝蛇形丝绦系着金铃铛。
他的面容如冷玉雕琢,左颊那道伤痕不仅未损其风华,反而为这张清贵绝伦的脸添了几分危险的魅力。
南诏王驻足在一株血色曼陀罗前,转身凝视墨凌川,"孤知道你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