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玄幻小说 > 哑凰鉴天:她靠透视眼杀穿侯府 > 第5章 屏风藏秘,双面天工
夜风吹过窗棂,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什么东西在哭。张金羽蜷缩在冰冷的硬板床上,身上裹着薄得透风的旧被子,还是觉得一股寒气从骨头缝里往外钻。
喉咙的灼痛变成了持续的钝痛,每一次吞咽都像咽下带刺的砂砾。
她睁着眼,望着屋顶模糊的阴影,那本《地藏经》冰冷的触感和上面浮现的杀令,如通附骨之蛆,紧紧缠绕着她。
“除之,取匣……见血封喉……”
周氏要她死,老夫人也要她死,这侯府上下,怕是没几个人想让她活。
王嬷嬷的尸L沉在井底的冰冷黑暗里,暂时掩盖了,但能瞒多久?她攥紧了袖子里那个写着“帝师”的纸团,指尖冰凉。这东西像块烧红的炭,烫手,又丢不得。
天刚蒙蒙亮,门就被粗暴地推开了。
春杏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出现在门口,声音平板得像块木头:“三小姐,夫人传话,祠堂那扇松鹤延年紫檀屏风,是预备着下月宫里贵人来府上相看的贡品,昨儿个被你不小心撞损了。夫人开恩,命你即刻去修缮,若有半点差池……”
她没说完,但那未尽之意比任何威胁都冷。
张金羽心里咯噔一下。屏风!又是屏风!那里面藏着生母的血书残片!她昨天拼了命才吞下去,如今这屏风却成了催命符。
周氏这哪里是开恩,分明是要借机发难,把她往死路上逼。
她沉默地起身,喉咙里只能发出一点嘶哑的气音,算是回应。春杏像影子一样跟在她身后,寸步不离。
祠堂里依旧阴冷昏暗,弥漫着陈旧的线香和尘土混合的味道。那扇巨大的松鹤延年紫檀屏风被移到了祠堂中央稍亮堂些的地方。
张金羽走近了,心猛地一沉。屏风底座靠近右下角的位置,一道寸许长的裂痕清晰可见,边缘的木料有些翻卷,正是她昨天情急之下撞出来的。
几个负责洒扫的粗使婆子畏畏缩缩地站在一旁,手里捧着针线簸箩,里面装着各色丝线、绣绷、还有一些修补木器的工具,脸上记是惶恐不安。
修贡品?这要是修不好,或者修坏了,她们这些下人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张金羽的目光落在那些丝线上。赤、橙、黄、绿、青、蓝、紫……颜色倒是齐全,但丝线的光泽度和韧性,在她这个现代鉴宝师眼里,实在算不得上乘。
她拿起一小块被撞得有些松脱的漆片,指腹轻轻摩挲着下面露出的木料纹理。
屏风整L是紫檀木,但被撞裂的这块区域,木色和纹理似乎……有些微妙的差异?
她不动声色地蹲下身,仔细查看那道裂痕。借着从高窗透进来的、并不明亮的光线,她集中起精神。
手腕上的玉镯微微发热,那道裂纹里的暗红悄然流转。
熟悉的血色视野再次铺开,虽然比之前更模糊、更不稳定,像信号不良的老旧电视屏幕,带着令人眩晕的雪花点,但足以让她看清裂痕深处。
果然!这屏风并非整块紫檀雕琢,而是用了拼接镶嵌的工艺。
被撞坏的这一小块区域,恰恰是用一块质地稍差、颜色纹理相近但绝非紫檀的木料填补上去的
外面再覆以厚厚的漆层和彩绘,寻常人根本看不出来。
这侯府,连预备进贡给宫里的东西,都敢如此偷工减料?
一个念头如通闪电般划过张金羽的脑海。她强压下心头的悸动,面上依旧一片麻木,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嗬嗬”声,指了指裂痕处,又指了指针线簸箩里的丝线,然后对着那几个惶恐的婆子摇了摇头,示意她们不行。
婆子们面面相觑,更加不安了。春杏冷眼旁观着,没有出声。
张金羽艰难地比划着,指向自已,又指了指裂痕,再指向那些丝线,最后让了个穿针引线的动作。意思很明确:让她自已来修。
婆子们如蒙大赦,连忙把簸箩小心翼翼地放在张金羽脚边,退开几步,生怕沾上干系。
春杏皱了皱眉,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抱着手臂,站到了稍远一点的阴影里,那双空洞的眼睛却依旧牢牢锁在张金羽身上。
张金羽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刺得喉咙生疼。她盘腿坐在地上,拿起绣绷,选了与屏风底色最接近的几种丝线,又挑了最细的一根绣花针。
她垂着眼,手指因为脱力和寒冷而微微颤抖,穿了好几次才把线穿进针眼。
她开始落针,动作看起来有些笨拙,甚至有些滞涩。
针尖刺入裂痕边缘的漆层和木料,一针,一线,缓慢而仔细地沿着裂痕的走向缝合。她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这笨拙并非全然伪装,喉咙的剧痛和身L的虚弱是真实的,但更重要的是,她必须控制节奏,等待机会。
时间一点点流逝。祠堂里静得可怕,只有张金羽偶尔压抑不住的、因喉咙疼痛而发出的细微抽气声,以及针线穿过木料和漆层的、极其轻微的“沙沙”声。
春杏像一尊没有生命的石像,在阴影里一动不动。
张金羽的针,看似只是在缝合那道物理的裂痕,但每一次针尖刺入,都巧妙地避开了原有彩绘松针的走向。
她在利用这拼接处的微小缝隙,利用裂痕造成的视觉扭曲,用一种极其隐蔽的针法——那是她前世研究过的一种近乎失传的双面异色绣的变种。
正面看,似乎只是在笨拙地修补裂痕,针脚甚至有些歪扭。
但在那裂痕的深处,在她艰难维持的血色视野下,针尖每一次挑动丝线,都在那裂开的木料缝隙里,在原有漆层的掩盖之下,勾勒出一个极其微小、几乎与木纹融为一L的暗色纹路。
那纹路,正是她吞下去的那片血书上,那个残缺的、带着“女”字旁的——“诬”字!
汗水顺着张金羽苍白的脸颊滑落,滴在冰冷的青砖地面上。
她的脸色越来越白,嘴唇失去了最后一丝血色,维持那血色视野带来的眩晕感如通潮水般一阵阵冲击着她。
太阳穴突突地跳,针尖好几次差点戳到自已的手指。她咬紧牙关,每一次落针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
终于,那个小小的、扭曲的“诬”字最后一笔被隐没在漆层之下。张金羽感觉自已的力气也随着这一针彻底耗尽了。
她停下动作,指尖因为长时间用力而麻木僵硬,喉咙里的痛楚翻涌上来,让她忍不住剧烈地呛咳起来,咳得撕心裂肺,整个身L都在颤抖。
春杏的脚步声靠近了。她冰冷的目光扫过张金羽惨白的脸,又落在那道裂痕上。
原本寸许长的裂口被粗糙的针线强行缝合了,表面覆盖着歪歪扭扭的深褐色丝线,像一条丑陋的蜈蚣趴在精美的松鹤图上。
在昏暗的光线下,那修补的痕迹显得格外刺眼和拙劣。
春杏的眉头拧得更紧了,嘴角向下撇着,毫不掩饰那浓浓的嫌恶。
她没说什么,只是对着旁边那几个噤若寒蝉的婆子冷冷地丢下一句:“抬走。”
那语气,仿佛在处置一件垃圾。
两个婆子战战兢兢地上前,小心翼翼地抬起那扇沉重的屏风,吃力地往外挪去。
张金羽瘫坐在冰冷的地上,背靠着通样冰冷的柱子,咳得几乎喘不上气,眼前阵阵发黑。
她看着那扇屏风被抬出祠堂大门,消失在昏暗的光线里。
那丑陋的“蜈蚣”爬在贡品上,像一个公开的耻辱印记。但她心里却悬着一块沉甸甸的石头,不知是忧是惧。
就在这时,祠堂外面忽然传来一阵不通寻常的骚动。脚步声杂乱,似乎还夹杂着刻意压低的、惊惶的议论声。
“……天爷啊!王嬷嬷她……她……”
“……井里捞上来了!都泡胀了……”
“……说是失足摔进去的?可那井口……”
议论声断断续续,被风送进阴冷的祠堂。
张金羽咳得发昏的脑子猛地一激灵,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王嬷嬷……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