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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倾盆,林如烟和楚煊跪在林府大门外,浑身湿透,狼狈不堪。
爹!求您收留我们吧!
他们身无分文,又无处可去,只能低声下气地求爹爹收留。
爹爹站在廊下,叹了口气:如琢,全凭你做主吧。
我为爹爹拂去肩上的雨水,浅笑道:那便让他们进来吧。
关门打狗,正是时候。
有些账,我还没算完呢。
林如烟跨过门槛时,裙摆还在滴水。
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额头重重磕向青石板:多谢姐姐收留!
楚煊也跟着作揖:如琢,谢谢你,念在昔日的情分上......
楚公子慎言。我抬手打断,我们之间哪来的昔日情分
不过是看在我爹的面子上罢了。
我转身走出厅门,连眼神都吝啬给他们。
背后,两道冰冷的视线却如影随形。
他们在偏院住下,安分了几日。
我虽然奇怪,但选择静观其变。
这日午后,丫鬟刚呈上血燕,林如烟就恰好进来了。
她盯着碗里的燕窝,喉头滚动:姐姐这血燕成色真好......
我将瓷碗推过去:喜欢就喝吧。
林如烟眼睛一亮:这、这如何使得。那便多谢姐姐了。
她捧起碗,咕咚咕咚喝得见底。
绢帕擦嘴时,她嘴角还沾着一点燕窝,活像饿死鬼投胎。
我垂眸掩住眼底寒光——
此事恐怕没这么简单。
三更的梆子刚敲过,偏院突然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
我披衣赶去时,爹爹已经站在厢房外,脸色铁青。
屋内弥漫着血腥气,林如烟瘫在床上,锦被染红了大半。
大夫收起银针摇头:孩子没保住。
林如烟突然挣扎着指向我:姐姐!你为何要害我
难道你还在记恨我,抢走了楚煊吗
我冷眼看着她表演:我害你
她歇斯底里地捶床:不是你还能是谁我今日就只喝了你的那碗血燕!
话音刚落,楚煊赤红着眼冲来:林如琢,没想到你竟然这般恶毒!
爹爹一把推开他,却迟疑地望向我:如琢,真是你做的吗
我心头猛地一刺:爹爹也不信我
不是!爹爹慌忙摆手,爹只是想问个清楚。
我点点头,轻轻击掌,侍卫立刻押着瑟瑟发抖的春兰进来。
小丫头膝盖一软就跪下了,额头抵着地面不敢抬头。
我抚摸着腕间的翡翠镯子:妹妹是不是想说——是我指使她给你下药啊
林如烟强撑着直起腰:难道不是吗这丫头可是你院里的人!
我抬脚轻踢春兰:来,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春兰抖若筛糠:老、老爷明鉴!
是二小姐前日塞给奴婢一包药粉,让奴婢下在大小姐的燕窝里......
她突然崩溃大哭:奴婢真不知道二小姐会自己喝啊!
林如烟猛地抓起药碗砸过去:贱婢!你血口喷人!是不是姐姐逼你这么说的!
瓷片在春兰额头划出血痕。
我冷笑一声,又拍了拍手:真是嘴硬啊!
门外,回春堂的伙计被带了进来。
他战战兢兢道:三日前正是二小姐来小店买了最烈的落胎药。
她没有现银,还是用一根银钗抵的。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根钗子:喏,就是这根。
林如烟突然像被掐住脖子的母鸡,所有叫骂都卡在了喉咙里。
我拿过银钗,在她眼前晃了晃:妹妹现在还要说——是我栽赃你吗
楚煊猛地扑上去掐住林如烟的脖子: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林如烟涨红了脸,却说不出话。
我慢条斯理地开口:当然是因为她不想生下你的孩子啊!
胡说!楚煊手上力道一松,林如烟立刻剧烈咳嗽起来。
怎么不可能!她嘶哑着嗓子尖叫。
你现在就是个下贱的苦力!配让我生孩子吗!
楚煊踉跄着倒退三步:你......
他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拾起地上那根银钗,在指尖转了转:现在信了她林如烟,从来只认荣华不认人。
哈哈哈......楚煊突然仰天大笑,好!好得很!
他跌跌撞撞冲进暴雨里,黑发糊在脸上像个真正的疯子。
爹爹终于收回目光,看向林如烟的眼神再也没有一丝温情。
关进祠堂暗室,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来半步。
林如烟瘫在地上,那双满是算计的眼眸里此刻只剩惊恐。
我轻轻摩挲手中的银钗,缓缓朝她靠近。
银光闪过,钗子猛地穿进她松散的发髻。
我缓缓勾唇:送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