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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如烟被一顶小轿抬进了宁远侯府。
回门那日,她穿金戴银,得意洋洋地在我面前炫耀。
姐姐,世子说了,只要我生下儿子,立刻扶我做正妻。
我笑着抿茶:那妹妹可要加把劲了。
真想知道,如果楚煊不再是世子,她还稀不稀罕这个正妻之位呢
见我竟在此刻走神,林如烟突然将茶盏往自己手背一倾,烫红了一片。
楚煊恰好在这时踏进房门,林如烟立马泪眼汪汪地看向他:姐姐为何要这般对我......
见状,楚煊箭步冲来,怒目瞪我:林如琢!你竟敢——
我起身,干脆利落地甩了林如烟一耳光。
若我真要打你,只会这般明着来。
我甩了甩手腕:何必浪费一盏好茶
楚煊气得脸色铁青:你——
不等他抬起手,宁远侯府的小厮慌慌张张冲进来。
世子,不好啦!侯爷晕倒了!
什么!怎会如此突然
楚煊顾不得争执,转身就要走。
我理了理衣袖跟上。
他嫌恶地瞥我:你来干什么
林如琢,就算你现在跪着求我,我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话音刚落,林如烟就轻蔑地瞥了我一眼,故意搂紧了楚煊的手臂。
我轻嗤一声:宁远侯与我爹是旧识,我去探望有何不妥
看着他拂袖而去的身影。
我心里暗笑:这场我精心安排的好戏,我当然不能错过。
宁远侯府正院内,满屋子人乱作一团。
太医捧着药碗的手都在发抖:侯爷这病古怪,必须用至亲骨血为引啊!
床榻上的宁远侯面如金纸,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胸膛起伏。
众人目光齐刷刷射向楚煊。
宁远侯没有双亲,膝下也只有楚煊这一个儿子。
不过几滴血罢了!我来!楚煊撸起袖子,露出手腕。
宁远侯夫人却猛地扑上去阻止:不行!你前日才染了风寒......
她涂着蔻丹的指甲深深掐进楚煊手臂。
楚煊皱眉甩开她:母亲,救父亲要紧!
说罢,他用银刀在指尖一划,将血滴入碗中。
然而,药汤毫无变化。
满屋子人面面相觑。
宁远侯夫人脸色煞白,楚煊也愣住了:怎么会......
就在这时,我身后的青桃突然上前:奴婢愿意一试。
林如烟尖声呵斥:你一个贱婢,与侯爷非亲非故,你有什么可试的
让她试。我冷冷打断。
青桃平静地割破手指,血珠滴入药碗的瞬间,汤药竟泛起金光。
与此同时,宁远侯面色如常地从床上坐起来。
原来......你真是我的亲生女儿。
话音未落,宁远侯夫人已经瘫软在地。
因为青桃的那双凤眸,和宁远侯如出一辙。
我缓缓展开早就准备好的证据:十八年前,夫人为保地位,将刚出生的真千金扔进乱葬岗,却抱来娘家侄儿冒充世子。
而青桃,就是侯府真千金!
宁远侯眼底猩红地盯着侯夫人: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混淆侯府血脉十八年!
楚煊扑通跪地:爹!这不可能!一定是有人陷害我和娘!
闭嘴!谁是你爹宁远侯一脚踹开他,转头看向青桃时却瞬间红了眼眶。
这才是我宁远侯府的血脉!
楚煊急得青筋暴起,朝着宁远侯夫人怒吼:娘!你说句话啊!
说我就是爹的亲生儿子啊!
可宁远侯夫人却突然疯癫大笑:哈哈哈......是!楚煊确实不是你的亲生儿子!
可我也没有办法啊......若我生不出儿子,婆母就要逼我给你纳妾了......
说着,她跪倒在地上,扯住侯爷的衣摆:夫君......我都是因为爱你啊......
可宁远侯却甩开她的手:拖出去!即日起发配家庙,永不得归!
至于楚煊,赶出府去吧......
楚煊面如死灰,林如烟更是瘫软在地——
她处心积虑抢来的世子妃之位,转眼成了笑话。
楚煊和她能用假死来骗我。
我自然也能说服宁远侯装病验亲。
这就叫,一报还一报。
前世,青桃明知自己的身世,却心寒宁远侯夫人的冷血,不愿相认。
这一次,我帮她夺回属于她的一切,也为自己报了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