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话音落地,全场死寂。
秦芷柔静静看着,忍不住露出一个苦笑。
她眼前忽然浮现出上辈子谢淮川跪在她父母墓碑前发誓的场景。
他紧紧握住她的手,深邃的眉眼饱含深情:“不管付出多大代价我都要保护好阿柔,哪怕头破血流。”
那时候他是多么爱她啊!
可现在,她却成了他和姜宁烟的绊脚石,甩不掉的麻烦。
成了他无法幸福的罪魁祸首。
这一切的原因都是他把爱给了姜宁烟。
她不明白,人的心怎么能分成两份呢?
秦芷柔颤抖着手,哪怕上一世知道了真相,可她的心还是像刀割一样。
谢淮川还说,是他之前瞎了眼。
相当于否定了他们之间的一切!
秦芷柔死死咬着嘴唇,正要转身离去时。
“司裴!”姜宁烟夺门而入,一把抱住摇摇欲坠的他,哭得撕心裂肺。
“明明谢夫人应该是芷柔姐,你怎么选了我啊”
“小傻瓜,别怕”他倒在姜宁烟怀里,声音削弱却温柔,“我答应过明媒正娶,保护你一辈子。”
众目睽睽之下,他从兜里拿出一枚翡翠玉镯,小心翼翼戴在姜宁烟左手腕上。
“宁烟,从今以后,你就是谢家夫人,我对你的爱至死不渝,永不改变。”
秦芷柔静静听着,冰冷的泪水终于汹涌而下。
上辈子谢淮川分明说过,那枚玉镯是谢家祖传的珍宝,是他特意给她的“唯一”。
可如今,祖传的“唯一”在情敌手腕闪耀。
原来他誓骨铮铮的“一生一世”,内里却充满了谎言和背叛。
而她,不过是谢淮川表演“深情”的垫脚石罢了。
谢老爷子终于缓缓闭上眼睛,指着地上的谢淮川对管家无奈吼道:“送医院!”
秦芷柔没有跟去医院,转身回到家,开始有条不紊整理行李。
谢淮川送给她的所有礼物被她拖入后花园,一把火烧的一干二净,就像在清算一场荒唐的梦。
三天后,谢淮川出院了。
他西装笔挺出现在门口,领带系得一丝不苟,完全看不出像刚受重伤的模样。
“阿柔,最近公司太忙,都没时间陪你。”
他隐瞒了受伤住院的事情,走过来一把将她扯进怀抱,身上还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秦芷柔知道,他是怕她起疑,不知该如何解释,所以才匆匆出院。
可他不知道的是,她早就目睹了全程。
清楚地看到了,他是怎样拿命,去爱另一个女人。
“这是传家手镯,象征谢家夫人的地位。”见她郁郁寡欢,谢淮川忙不迭拿出一个精致的丝绸礼盒,冰冷的玉镯不容置疑锁在她手腕间。
“你不是一直很想要传家手镯吗,我偷偷给你带来了,惊不惊喜?”
冰冷的玉质硌得她生疼。
那枚所谓的“传家手镯”,不过是市井摊位淘来的仿品,纹路粗糙,色泽浑浊,却被他当作珍宝骗人。
就在三天前。
他把真正的玉镯戴在另一个女人手上,承诺至死不渝。
此刻他深情的眼眸、温热的怀抱,还有名为传家手镯的赝品玉镯,都成了最恶毒的讽刺。
秦芷柔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猛地推开他,一把扯下玉镯塞回他手里,声音冰冷嘶哑:“不喜欢。”
谢淮川惊讶愣住。
随即强势将秦芷柔圈在怀里,温柔啃咬她的耳垂,气息灼热:“谁惹我家小祖宗不高兴了?我替你出气!”
秦芷柔眼眶刺痛,拼命压下翻涌的恨意。
骗她最深的人不正是他吗?
此刻的深情,更是深深嘲讽她的愚蠢。
秦芷柔用力挣脱他的怀抱,逃也似的转身上楼:“没有,我有点累。”
谢淮川心里愈发不安,为了弥补,他决定带秦芷柔去买首饰,顺便带上了姜宁烟。
奢侈品店里,谢淮川把秦芷柔看了一眼的金首饰全部买了下来,温柔问她:“阿柔,还有没有想要的?”
秦芷柔摇头。
谢淮川又看了一眼姜宁烟:“既然阿柔不喜欢,你随便挑几件吧。”
说完,他随手给她买了几件。
等谢淮川过去结帐时,姜宁烟便凑到秦芷柔耳边:“秦芷柔,你以为谢淮川真的是来给你买首饰的?”
她笑的得意:“告诉你,他昨天答应风风光光娶我,让我当明媒正娶的谢夫人,所以今天才特意给我买嫁妆,而你,只是顺带。”
秦芷柔攥紧了手中的包带,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结完账后,三人便一起离开商场。
走到楼下时,突然听到楼上传来一声尖叫。
“小心!!”
秦芷柔下意识抬头,只见商场顶楼的玻璃围栏轰然断裂,锋利的碎片如暴雨般倾泻而下!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她的瞳孔里,清晰地倒映出谢淮川毫不犹豫扑向姜宁烟的身影。
他张开双臂将姜宁烟牢牢护在身下,就像曾经无数次保护她那样。
而秦芷柔
“砰!”
世界在瞬间天旋地转。
锋利的玻璃碎片刺入肌肤,温热的鲜血争先恐后地涌出,染红了她的白裙。
在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秒,她听见谢淮川撕心裂肺的呼喊。
“阿柔——!!”
可这一次
她再也不想回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