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秦芷柔立刻办理销户手续,出国签证,定了一张前往巴黎的机票。
期间谢淮川疯狂给她打电话。
她面无表情,直接关机。
她疲惫地回到家里,指尖刚碰到开关,就被大力扯入一个灼热的怀抱。
谢淮川身上还残留香水气味,声音嘶哑带着濒临崩溃的恐慌:
“阿柔,你怎么不接我电话?我还以为你被池州白绑架,都快疯了!”
仿佛秦芷柔的失踪天塌地陷,可他眼神紧紧盯着她平坦的小腹。
那一刻,她突然觉得无比讽刺。
他当然不在乎她的死活,只在乎他和姜宁烟的孩子!
他早已把盛大的家业都给了姜宁烟和她儿子,这份爱的价码重若千斤。
而她不过是一个替姜宁烟怀孕的工具人罢了,早就该识趣地离开。
她冷硬别过头,语气平静无波:“小感冒而已,不用麻烦你。”
“那怎么行!”男人霸道地将她抱在怀里,眼里是化不开的深情:“我平生最恐惧的事就是失去你,不许不接我电话!”
“你生病最痛苦的人是我,我不允许你受一点伤害!”
秦芷柔垂眸遮住眼底的讥讽。
可上辈子,把姜宁烟的死怪罪在她头上,让她净身出户,惨死在手术台
伤她最狠的人,不偏偏是他吗?
装什么深情好男人?
谢淮川霸道地带她去特护病房,疗养期间,谢淮川寸步不离守着她。
他亲自给她炖汤,一勺一勺喂她喝;每天陪她做检查,记下医生的每一条嘱咐;夜里她稍有动静,他就会立刻醒来问她需要什么。
连护士都说从没见过这么体贴的男人。
可秦芷柔始终沉默寡言,常常望着窗外发呆。
谢淮川以为是孕期激素变化导致情绪低落,更加小心翼翼地照顾她。
出院那天,谢淮川准备了盛大的惊喜。
他带她去了最高档的餐厅,包下整层楼,只为让她安静用餐;
饭后,他陪她逛遍奢侈品店,只要她多看一眼的东西,立刻买下;
夜幕降临时,江边突然绽放起绚烂的烟花,组成“我爱你”的字样。
“喜欢吗?”谢淮川从背后环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特意为你准备的。”
秦芷柔望着满天烟火,恍惚间产生了从前被爱的错觉。
那时候,谢淮川也会这样费尽心思哄她开心,让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可当她的手无意识地抚上平坦的小腹,所有的幻觉瞬间破碎。
秦芷柔默默拿开他的手,望着他真挚的眼神,突然问道:“马上就要选媳了,我和姜宁烟,你选谁?”
无论相貌还是才智,秦芷柔远胜姜宁烟。
谢家上下都知道,其实她早就是内定的夫人人选。
可这一世,谢淮川眼里闪过犹豫。
毕竟上辈子这个时候,姜宁烟已经车祸身亡,他只能选择秦芷柔。
谢淮川愣了几秒,随即笑道:“宝贝,我当然选你。”
秦芷柔没有戳穿他的谎言。
因为飘忽不定的虚伪眼神,早已出卖了他不爱自己的事实。
家宴当天宾客盈门,所有人都热烈期待到底谁能成为金尊玉贵的谢夫人。
秦芷柔被八卦的宾客堵住,正想逃离窒息的人群,出门透气时。
谢家老宅的管家就打来电话。
“秦小姐,您快去劝劝谢老爷子吧,少爷被老爷子叫去祠堂了,说是快要打个半死。”
秦芷柔沉默一瞬。
她对谢淮川的死活不感兴趣,却鬼使神差折返回来。
透过祠堂厚重的木门,正看见谢老爷子手里的鞭子狠狠抽在谢淮川背上。
“啪——”
皮开肉绽的声音在寂静的祠堂里格外刺耳。
谢淮川跪得笔直,后背血肉模糊,却始终一言不发。
“你说你不想娶秦芷柔?她父母当年为了救我们牺牲,她无依无靠才来谢家童养媳。”老爷子声音发颤,手里的鞭子再次扬起,“鹿家对我们恩重如山,不管你愿不愿意,你必须娶她!”
谢淮川依旧沉默。
“我问你话!你说话!”老爷子怒极,又是一鞭抽下去,“姜宁烟只是保姆的女儿,我们让她衣食富足已是仁至义尽。无论身世样貌,她都配不上谢家夫人的位置!”
谢淮川依旧不吭声。
他始终垂着头,一言不发。
可这沉默比任何回答都更残忍。
因为不否认,就是最直白的承认。
鞭子一鞭接一鞭,他终于支撑不住,重重栽倒在地,几乎晕厥过去。
就在众人都以为谢淮川要妥协时。
他骤然抬头,铿锵有力的嗓音爆发。
“父亲,这一世,我不想放开宁烟的手!”
谢淮川眼眶猩红,死死挺直血肉模糊的脊背,滚烫的泪水混合血水往下淌。
“是,阿柔对我们有恩,“他声音哽咽却斩钉截铁:“可宁烟从小吃的苦,受过的委屈,谁能懂?我想给她一个不用害怕风餐露宿的世界,让她知道,有人会把她护在身后,宠她一辈子!”
“如果这次我退缩了,我会一辈子活在悔恨里!”
谢老爷子盯着儿子血红的眼睛,伤痕累累的脊背,气的手指发抖。
“儿子,你太冲动了,我罚你闭关三天好好想想”
“父亲。”谢淮川突然笑了,钢铁之躯的男人竟泪如雨下,“我不是冲动,我是重生回来的,我知道失去宁烟有多痛苦。”
“从前是我瞎了眼,我这辈子认定的人,只有宁烟!”
秦芷柔血液瞬间冻结,耳膜嗡嗡作响。
原来,谢淮川也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