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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宇城的公司很快就破产了。
现在他面临大额的债务,每天都有讨债的人找他!
阁楼的木门被踹开时,积灰簌簌落在何湘念肩头。
周宇城斜倚着门框,满身酒气混着廉价烟味涌进来,他猩红着眼,指节泛白地攥着门把手,声音像被砂纸磨过。
“滚。以后别出现在我的面前!”
何湘念从蜷缩的角落站起来,毛衣领口松垮地挂在锁骨上。
她没动,只是盯着周宇城沾了泥点的裤脚。
那是他今天为了躲讨债的人,从后巷翻墙时蹭的。
“你醉了,我给你倒杯温水。”
周宇城突然上前,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像要捏碎骨头。
“我说滚!”
他晃了晃身体,视线模糊里全是昔日办公室的落地窗,如今只剩这间月租三百的阁楼,连月光都挤不进来。
“别在这碍眼,我现在这样,你还想图什么?”
何湘念没挣扎,只是轻声说。
“我不图什么。”
她看着周宇城踉跄着倒在唯一的旧沙发上,头歪在扶手上,呼吸又重又乱。
夜里风从窗缝钻进来,她找了条薄毯子,轻轻盖在他身上,又蹲在旁边,一点点擦去他脸上的污渍。
天快亮时,周宇城被头痛惊醒。
睁眼就看见何湘念坐在小凳上,手里端着温好的粥,晨光透过破了角的窗帘,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那瞬间的平静像针,猛地扎进他满是烦躁的心里。
“你怎么还没滚?”
他坐起来,声音冷得像冰。
何湘念把粥递过去。
“趁热喝吧,胃里会舒服点。”
周宇城没接,反而突然抬手,一把将粥碗扫在地上。
瓷碗碎裂的声音刺耳,热粥溅在何湘念的裤腿上,她却只是皱了皱眉,没躲。
“你是不是贱?”
周宇城的怒火瞬间窜上来,伸手就推了她一把,何湘念踉跄着撞在墙上,后背传来钝痛。
“我让你滚,听不懂人话吗?”
他上前一步,拳头挥在她身侧的墙上,水泥屑掉下来。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感激你?何湘念,你跟那些讨债的一样,都想盯着我这点破东西!”
何湘念忍着疼,抬头看他,眼里竟还亮着光。
“我没有。”
“宇城,我是爱你。顾禾禧她根本不懂你,她当初跟你在一起,说不定都是阴谋?要不然她怎么能忍心你变成这样,只有我”
“闭嘴!”
周宇城猛地打断她,眼里的猩红又涌了上来。
他抓起桌上的空酒瓶,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不准你提她!”
何湘念还想说什么,酒瓶已经砸了过来。
她下意识偏头,酒瓶擦着她的脸颊,在墙上撞得粉碎,玻璃渣溅了她一身。
疼痛让她瞬间清醒,却又让某种偏执的疯狂从心底爬上来。
她笑了,笑声又轻又怪,慢慢从地上爬起来,脸上还沾着玻璃划出的血痕。
“原来你这么爱她周宇城,既然你眼里只有顾禾禧,那我就弄死她。”
她一步步走近,眼神里是从未有过的狠戾。
“等她死了,你就只能爱我一个人了,对不对?”
周宇城看着她癫狂的样子,突然觉得一阵寒意从脚底窜上来。
“何湘念,你简直就是一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