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这一耳光的声音消散，虞清欢深深地看了一眼时西洲。
时西洲扬着头，毫无惧色的看着虞清欢。
“你敢动这鹿苑的鹿，你会后悔。”他是咬着牙说的这句话。
虞清欢闭了闭眼，什么都没再说走到书桌前，撕掉了一页日历，“已经半夜了，西洲，还有二十三天，就是我们的婚礼。”
她走出了卧室。
时西洲让佣人送了一瓶白酒，灌了一大半，天光熹微的时候才勉强睡着。
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
佣人来敲门，“时先生，小姐喊您一起去吃饭。”
时西洲确实饿了。
他洗漱了下，换了衣服过去。
林砚山也在。
时西洲想走，又觉得没必要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冷着脸上了桌，动手给自己盛了碗汤。
虞清欢当着林砚山的面，盛了米递过去，“知道你最近在练肌肉，但也要吃点主食。”
时西洲没接，虞清欢也不觉得尴尬。自顾自的又夹了几筷子青菜。
“鹿苑里自己种的，比市场上的好吃，”虞清欢说，“知道你嘴挑，但这个你可以试试看。”
林砚山细嚼慢咽，就好像没看见自己新婚不到一周的妻子和她的地下情人眉来眼去。
虞清欢最后拿起时西洲的汤碗，夹了几块肉进去。
她温柔的说，“吃肉不发胖的，别挑食。”
就好像林砚山不存在。
就好像京郊鹿苑，还是她和时西洲的京郊鹿苑。
和前几天当众给时西洲巴掌的虞清欢判若两人。
时西洲看了眼林砚山，心想他能娶虞清欢确实有点本事，最起码能忍。
这么想着，肚子又咕噜咕噜叫了几声，时西洲拿起筷子，先是吃了口青菜，然后是米。
最后，在虞清欢林柔的注视，和林砚山似笑非笑的眼神中，吃了一块肉。
他确实是饿惨了，鹿苑的厨子手艺也不错，完全是按照时西洲的口味来做的。
他吃相并不斯文，能看出几分以前在孤儿院抢饭吃的影子，不像林砚山，完完全全的富家少爷。
吃完面前的饭菜，肉汤和肉都吃的一干二净后，他起身又去给自己添第二碗。
虞清欢主动起身给他盛汤。
林砚山礼仪无可挑剔地擦擦嘴，慢条斯理的开口了。
“听说这只小鹿是西洲你亲手接生，抱着长大的，奶粉都是你亲自喂的，”林砚山声音低沉，自带深情，“昨天你还给它喂胡萝卜，怪不得肉质这么好，很鲜嫩。”
时西洲惊的唇齿都麻木了！
他愣愣的看着林砚山，好像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林砚山说，“叫小太阳是吧？比我之前吃过的鹿肉都鲜美，一点寻常鹿肉的腥膻味道都没有，谢谢你啊时西洲。”
林砚山说，“据说鹿血是滋补的，所以杀鹿不能和杀鸡一样割喉放血，厨师特地用麻袋装着小太阳，活活淹死的。”
林砚山说，“厨子也没经验，折腾了十几分钟，把你的小鹿按在溪水里好多次，它才死。”
意识到自己刚才到底吃了什么之后，时西洲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起来！
他都来不及转身，痛苦的弯了弯腰，胃液和刚才吃下去的东西，一口气吐了个干干净净！
他吐的太惨烈。
胃里的东西都吐完之后，那种翻江倒海的恶心感还是挥之不去，再吐出来的东西就见了黄绿色的胆汁。
在最后，当着虞清欢的面，他呕出了一口血！
时西洲用手背抹去血，眼神凶恶的像是厉鬼，染血的指尖指着虞清欢的鼻子——
“你知道，是不是？你是故意劝我吃肉的，是不是？”
“虞清欢你不是人！你明明知道我是把小太阳当孩子在照顾，那就是我的孩子！”
时西洲声声泣血。
“你也是要做母亲的人了，等你和林砚山的孩子出生，你也会杀了你的亲生孩子吃肉吗？！”
话音刚落，时西洲又吐了一口血！
虞清欢显然没想到时西洲居然被刺激到吐血！
她一直安静的眼底终于掀起了惊涛骇浪！
林砚山幽幽的在后面补刀，“清欢岂止知道？要不是清欢帮忙，厨子也抓不到这只孽畜。它太聪明，昨天我打了这个畜生，它今天就知道躲着我走。还是清欢露面，把你的小太阳骗了出来”
时西洲只觉得全身都在疼。
从胃蔓延开。
他充满恨意的目光看向虞清欢。
下一刻，随手抄起盘子，直接给林砚山开了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