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个有胆子的。”
姜瑶见他语气松动,心里一喜,正要再加把火,
却听安王淡淡道:“你受委屈了,回头我让人送些料子首饰到你院里。”
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倒像是在安抚,却绝口不提要为她出气的事。
姜瑶愣了愣,眼底闪过一丝慌乱:“王爷”
“好了,”
安王打断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天色晚了,回去歇着吧。”
他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疏离,
姜瑶知道再纠缠下去只会惹他厌烦,只好福了福身,不甘心地退了出去。
她走后,安王放下茶杯,对侍从道:“去查查,今日长公主府宴席上,沈黎到底说了些什么。”
“是。”
侍从领命退下,厅里只剩下安王一人。
他走到窗边,推开窗,夜风吹起他的衣袍,露出腰间一枚玉佩,上面刻着繁复的云纹。
“指桑骂槐?借题发挥?”
他低声嗤笑,眼底闪过一丝兴味,
“姜瑶这丫头,倒是越来越会挑事了。”
他岂会不知姜瑶在撒谎?
沈黎若真是冲着他来,断不会用这般拙劣的手段。
无非是两个女人的口角,被姜瑶添油加醋,说成了对他的挑衅。
可他偏偏对这个沈黎起了兴趣。
前些时日在江南时,就听闻萧景和为了这个嘉宁县主,不惜和太后对峙。
那时他只当是小儿女情长,没放在心上。
如今看来,能让萧景和护得这般紧,又能在京中贵女圈里搅动风云,这个沈黎,恐怕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敢拿安王府做筏子,”
安王指尖摩挲着玉佩,眸色渐深,
“倒要看看,你有几分能耐。”
他原本没打算插手这些后宅琐事。
可沈黎既然敢把主意打到他府里的人头上,又牵扯出萧景和。
这盘棋,倒是值得他添个子了。
正想着,侍从回来了。
将宴席上的情形一五一十禀报清楚。
连沈黎说的每句话、长公主如何打圆场、姜瑶又是如何应对的,都复述得分毫不差。
“嘉宁县主最后说,要送姜姑娘一件物件赔罪,姜姑娘应了。”
侍从低着头,不敢看安王的眼睛。
安王听完,忽然笑了:“有意思。先贬后捧,再借长公主的势堵死退路,倒是个机灵的。”
他转过身,“去备份礼,明日送到永安侯府。”
侍从一愣:“王爷,送什么?”
“就送那支‘柴米油盐’曲子的谱子,”
安王语气带着几分玩味,
“告诉嘉宁县主,安王府的曲子虽粗鄙,却也是本王亲自教底下人唱的,让她莫要嫌弃。”
侍从惊得抬头:“王爷,这这岂不是明着跟永安侯府过不去?”
“过不去又如何?”
安王挑眉,眸中闪过一丝冷冽,
“萧景和护着的人,本王倒要试试,能不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