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紧攥着袖中的请帖，那薄薄的纸片仿佛烙铁一般滚烫。
这一切的屈辱，都是拜谁所赐？
沈黎！
都是沈黎那个贱人！
还让我被安王如此羞辱！
姜瑶的眼中，燃起毒蛇般的怨毒。
我倒要看看，你究竟布下了什么天罗地网。
也让你看看，我姜瑶，是不是任你揉捏的软柿子！
长公主府的宴席，设在后花园的暖阁。
琉璃窗格挡住了初春的寒意，阁内熏着暖香。
地龙烧得恰到好处，温暖如春。
满园的梅花开得正盛，暗香浮动，沁人心脾。
京中贵女们三三两两聚在一处，言笑晏晏，衣香鬓影。
当沈黎牵着李穗岁出现时，阁内有片刻的安静。
“沈姐姐来了！”
议论声低低响起，但更多的人已经迎了上去。
“沈妹妹，你可算来了，我们都等你好久了。”
“是啊，前些天听闻你病了，我们姐妹都担心坏了。”
户部尚书的嫡女也跟着附和，眼中满是真切的关怀。
沈黎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一一回应着众人的问候。
她应付这些场面游刃有余，既不显得过分热络。
也不至于冷淡生疏，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只有在垂眸看向身边的小人儿时，那层薄雾才会散去，露出真实的暖意。
寒暄过后，沈黎便不再理会那些攀附的目光，带着李穗岁走到了花园一角。
那里设有投壶游戏。
几个年轻的姑娘正在玩闹，见到沈黎，纷纷行礼退到一旁，将场地让了出来。
“穗岁，想不想玩？”
沈黎柔声问。
李穗岁看着那半人高的铜壶和一旁的小巧羽箭，眼睛亮晶晶的，用力点了点头。
沈黎便拿起一支箭，亲自示范。
她身姿窈窕，手腕轻抬，羽箭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嗖”地一声，稳稳落入壶中。
引来周围一片喝彩。
李穗岁拍着小手，咯咯直笑。
“穗岁也想试试！”
沈黎便扶着她的小手，教她如何握箭，如何瞄准。
李穗岁人小力气也小，第一支箭歪歪扭扭，离着壶口差了老远。
她有些气馁，小嘴撅了起来。
“没关系。”
沈黎蹲下身，与她平视，眼中满是鼓励。
“我们再来一次，这次瞄准那朵最好看的花。”
她指着壶身上雕刻的一朵牡丹。
李穗岁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又重新燃起了斗志。
她学着沈黎的样子，深吸一口气，用尽全力将箭投了出去。
“铛！”
羽箭撞在壶口，弹了一下，奇迹般地掉了进去。
“进了！进了！”
李穗岁高兴得跳了起来，小脸上洋溢着纯粹的快乐。
沈黎看着她灿烂的笑脸，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
这一幕，和谐又美好。
刺得稍晚一些到场的姜瑶，眼睛生疼。
她一踏入暖阁，原本还算热闹的气氛就微妙地变了。
那些谈笑风生的贵女们，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