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几乎要将嘴唇咬出血来。
李婉儿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包起来。”
她将那张五百两的银票往前一推。
掌柜的如蒙大赦，手脚麻利地将步摇用锦盒装好，双手奉上。
李婉儿一把夺过锦盒，看也不看，转身就往外冲。
孙巧巧和陈若雪等人也顾不上别的，慌慌张张地跟了出去。
一场闹剧，终于收场。
崔令仪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看着沈黎，眼睛里写满了不可思议：
“黎儿，你你也太厉害了！你是怎么想到的？”
沈黎冲她俏皮地眨了眨眼，没说话，而是转身走向了柜台。
掌柜的还沉浸在天降横财的巨大喜悦和后怕中，见沈黎过来，连忙躬身行礼，态度恭敬到了极点。
“沈小姐，今日之事，多亏了您。小人”
“掌柜的客气了。”
沈黎打断了他，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笑意。
“今天这笔买卖，掌柜的可算是大赚了一笔。”
“托小姐的福，托小姐的福。”
掌柜的连连点头，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
“这步摇原本的市价，你我心里都有数。”
沈黎伸出两根手指，在柜台上轻轻敲了敲。
“多出来的这四百两，可是白得的横财。掌柜的，你看”
掌柜的是个聪明人，一听这话，立刻就明白了。
他没有半分犹豫，立刻转身进了内堂，片刻后，捧着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出来，恭恭敬敬地递给沈黎。
“沈小姐说的是！这本就是您应得的。没有您，小店也做不成这笔生意。这里是二百两银子，还请小姐务必收下！”
他不仅分了钱，还主动多让了一部分利。
沈黎也不推辞，大大方方地接了过来，掂了掂分量。
“掌柜的是个爽快人。”
她满意地笑了。
“日后若有好的新样子，可别忘了派人去沈府知会一声。”
“一定，一定！”
拿着平白得来的二百两银子，沈黎拉着目瞪口呆的崔令仪，心情极好地走出了珍宝斋。
身后，是掌柜千恩万谢的恭送声。
大街上人来人往，崔令仪抱着沈黎的手臂。
整个人还处在一种极度亢奋的状态里，脸颊都因为激动而泛着红晕。
“黎儿，你刚刚真的我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抓着沈黎的手又紧了几分。
“我以前总觉得，像李婉儿那种人来挑衅，咱们就该当面骂回去，吵个天翻地覆才解气。”
“可你今天这招，真是太绝了！”
声音里满是叹服。
“让她自己跳进坑里，花了五倍的价钱买个教训，还得打落牙齿和血吞，一个不字都不能说！”
“想想她刚才那张脸，又青又白，跟开了染坊似的，我做梦都能笑醒！”
沈黎被她逗笑了，任由她抱着自己的胳膊。
她用空着的那只手，轻轻拍了拍崔令仪的手背，语气平淡。
“跟她吵，吵赢了又如何？不过是白费口舌，把自己也弄得一肚子气。”
“咱们要的，是让她疼，让她再也不敢轻易来惹我们。”
直接的冲突是最低效的手段。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毫无意义。
只有这样，让她在最得意的领域，用她最看重的脸面和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