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我欠你妈的？莫兰，你别给脸不要脸！”
贾哲气得发笑，他将那份协议撕得粉碎，纸屑像雪花一样飘落。
“七年了，我供你吃供你穿，你花的每一分钱都是我赚的！”
“你妈的死是个意外，你凭什么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我头上？”
我盯着他的眼睛，里面全是不耐烦和愤怒。
“贾哲，是你动了我的钱，我妈才死的。”
当初贾哲落难，沐沐出了事，他直接从我们账上把钱划走了。
“少跟我提过去，我特么都觉得你恶心。”
贾哲粗暴地打断我，“离婚我给你一千万，你拿着钱，赶紧滚。”
一千万，真是可笑。
“贾哲，你现在也是好起来了，挺霸气啊。”
旁边的沐沐拉了拉贾哲的胳膊，楚楚可怜地开口。
“哥哥，姐姐也不是故意阴阳你的，你不要不开心嘛？”
“姐姐，一千万不少了，足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
“你又何必抓着过去不放，让大家都难堪呢？”
她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说的话全是绿茶味。
我气笑了。
“他拿着我妈的救命钱，去给你家人花。”
“我妈死了，你家人还活着，你让我不要计较？”
沐沐哑口无言，只能求助地看向贾哲。
“哥哥，人家只是好心，你看姐姐她凶我呢。”
贾哲的保护欲瞬间爆棚，他一把将我推开。
“你有劲冲我使，沐沐她单纯善良，她受不住你的威胁。”
“贾哲，你眼瞎了吗？”我冷笑出声，“她心安理得地花着我妈的救命钱？知道你有老婆，还半夜三更给你打电话。”
“沐沐把你当姐姐，”贾哲彻底被我激怒了，“她信任你，才会在我面前说那些话，是你自己心思龌龊。”
我点了点头，从地上站直身体，“既然你这么护着她，那我就成全你们。”
贾哲脸色稍缓。
“明天我会让律师联系你，办好手续，钱会立刻打到你账上。”
“不必了。”我打断他，“贾哲，钱我不要，我只要你记住一句话。”
“咱俩没有离婚，只有丧偶。”
我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我再也撑不住，扶着走廊的墙壁，剧烈地咳嗽。
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我用手捂住嘴，一股血涌上来。
我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顾言臻的电话。
他的声音清冷。
“喂？”
“我快死了，你帮我最后一个忙。”
4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你在哪儿？”
“南街后巷。”
说完，我将自己缩在阴暗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不知道过了多久，后巷传来脚步声。
我费力地抬起头，看到了顾言臻那张冷漠的脸。
他是我大学时期的学长，也是我的主治医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