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
地牢。
叶文修看着眼前眼前的尸体,眼中尽是冷色。
“有些人真是越来越不老实了,真当我叶文修老了?”
叶文修的语气冷的可怕。
前些日子尘儿被百官奏章,已是让他颇为不满。
但现在,竟然光天化日之下便想谋杀的孩子,这以及无疑将他叶文修的脸面狠狠的踩在脚下。
丝毫没有将他放在眼中!
望着那皇家客卿才配穿戴的绸缎,叶文修顿时想到了某人。
尘儿三番五次遭遇的刺杀
似乎背后都有他的痕迹。
“秦朝暮你也是容不下我叶家了吗”
叶文修叹了口气,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怅然。
他明白,这并非秦朝暮的命令。
但三番五次的不作为,足以说明对方的态度。
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现在
他们做的太过了。
“备马,顺便传信,叫我的那些学生一同入朝。”
叶文修深吸一口气,转身道。
阿福微微颔首,拱手作揖,“是,老爷。”
叶文修不管是不是皇室的人出手,但帝京的人出现在北凉城,还敢当街谋杀他的孩子,秦朝暮就得给他个交代。
叶文修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阿柒,冷哼一声。
这些世家,还真是阴魂不散,贼心不死。
这一天,十三郡无数城门打开。
青石砖上马蹄阵阵,无数各地的官员,皆是一同朝着帝京前去。
异常的举动引得了无数探子们的主意,在一番打听后,很快便得知了前因后果。
在探子们得知了这个消息后,立刻马不停蹄的将消息传了出去。
帝京,皇宫深处。
御书房内,雕龙刻凤的紫檀木案几上,奏章堆积如山。
烛火摇曳,映照着秦朝暮紧锁的眉头。
他正提笔批阅一份关于北境粮草的急报,朱砂悬停,尚未落下。
殿门无声滑开,一道黑影如同融入夜色的幽魂,悄无声息地跪伏在御案前丈许之地。
“陛下,北凉急报。叶尘公子,于醉仙湖归途遇袭。”
笔尖的朱砂,终于滴落,在明黄的奏章上洇开一片刺目的红,如同凝固的血。
“何人?”秦朝暮的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唯有搁下御笔时指节泛起的青白,泄露了其下汹涌的暗流。
“两名刺客。”影七语速平稳,不带一丝波澜,“其一,为帝京供奉堂宗师,灰袍客‘铁手’赵千山,已毙命于船上。
其二,身份不明,疑为江湖顶尖杀手,被生擒。
行刺者身份已由叶府确认,赵千山乃五殿下府中客卿。”
龙涎香在紫铜炉中静静燃烧,却丝毫无法驱散空气中弥漫的凝重。
一封来自北境,由叶文修亲笔书写、措辞罕见的奏报,连同几份门生故吏加急递上的附议奏章,被重重拍在御案之上。
檀木桌面发出沉闷的回响。
秦朝暮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捏着奏报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胸膛剧烈起伏,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在他眼中燃烧。
“孽障!混账东西!”
“砰!”
秦朝暮一掌重重拍在御案之上!
堆积的奏章猛地一震,那点刺目的朱砂红痕被震得飞溅开来。
“逆子!混账东西!”
压抑的咆哮在空旷的御书房内回荡,震得侍立一旁的太监总管浑身一颤,慌忙垂首,大气不敢出。
秦朝暮的胸膛剧烈起伏。
秦朝暮的愤怒源于两点。
其一,是秦亥的愚蠢与胆大妄为。
当街刺杀丞相之子,用的还是帝京出身、身份特殊的皇家客卿!
这已非简单的“莽撞行事”,而是赤裸裸的挑衅和无法无天!
这不仅将彻底激怒根基深厚的叶文修及其庞大的文官集团,更是在挑战他秦朝暮这个皇帝的底线和权威!
此事一旦传开,朝野上下会如何看待皇室?
天下人会如何议论?
人心惶惶,认为皇室可以肆意妄为、无视国法纲纪的种子一旦种下,后果不堪设想!
其二,是叶文修的反应。
这位老丞相显然动了真怒。
奏报中虽未明言,但那字里行间的寒意和隐含的问责之意,以及其遍布朝野的门生故吏几乎同时动作的态势,
都表明叶文修不再是“据理力争”,而是直接带着证据和声势汹汹的“兴师问罪”来了。
这无疑是将他秦朝暮架在了火堆上烤,逼他必须给一个足够份量的交代!
一个处理不慎,便是君臣离心,朝堂震荡!
怒骂声在殿内回荡。
“为了什么?他秦亥到底为了什么?!”
秦朝暮猛地站起身,烦躁地在御案后踱步,龙袍的下摆带起一阵风,
“就为了那点私人恩怨?还是他以为除掉叶尘就能动摇叶文修的根基,助他夺位?!蠢!愚不可及!”
他秦朝暮子嗣不少,但真正能在权谋心术上得他几分真传的,唯有秦亥。
这个儿子够狠,够果决,也够聪明,懂得借势,懂得隐忍,更懂得在关键时刻下死手。
这也是为何秦亥能在激烈的皇子斗争中脱颖而出,成为储位最有力的竞争者之一。
然而,秦亥身上始终缺少了至关重要的一点----对社稷、对万民的责任与敬畏!
他更像一个精于计算的赌徒,眼中只有皇位这个目标,为了达成目的,国家利益、百姓福祉、君臣纲常皆可成为筹码甚至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