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蘅芜惊讶道:“杜将军确实厉害,臣女拿着国印,一路担忧,生怕被人发现,原来杜将军早有准备,难怪我这一路十分顺利。”
皇帝不给姜蘅芜思考的时间,快速问道:“襄州水患,你可有良策?朕再记你一功。”
姜蘅芜更加疑惑了,“没听说有水患啊,难道是消息还没传开?”
说着她又有些着急了,“那陛下赶紧派人赈灾啊,陛下可是有意让臣女父亲去主持赈灾?父亲虽为武将,但肯定愿意为陛下效力。”
答得滴水不漏!
眼下确实没有水患,是两个月之后的事情了,他既然在梦中得知此事,自然会早做安排,减少伤亡。
他每日醒来,都有些分不清梦境和现实,若姜蘅芜同他一样也能梦见未来之事,肯定会下意识顺着他的话往下说,献上计策,再立一功。
难道她并不能预知未来?
皇帝厉声道:“姜蘅芜,你有事瞒着朕!你可知欺君之罪诛九族!”
姜蘅芜跪了下来,后背出了一层冷汗。
皇帝知道她女扮男装上战场了?还是知道她重生了?无论哪一件事,她都不敢泄露分毫。
不对!若是皇帝真发现什么,早就治罪了,何必一再地试探她?
皇帝为什么会知道两个月之后的水患?难道皇帝也重生了?
或许皇帝只是怀疑她有奇遇,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皇帝在掂量她的分量,试探她的忠心,若她对皇帝有威胁,不管她多厉害,皇帝也会毫不犹豫地除掉她!
似有一道惊雷劈中了她,她感觉身体发麻,脑子却无比清醒,她知道该怎么做了!
眼泪说来就来,顺着白皙的脸庞留下,姜蘅芜哽咽道:“臣女确实骗了陛下。”
“原本国印不该由臣女护送的,哪怕随意找个士兵乔装打扮上京,听着也比找我一个弱女子靠谱多了。”
“是臣女求了杜将军,臣女想借此机会见陛下一面,杜将军不放心,还给我安排了武婢。”
秦御川冷冷道:“你为何要见朕?”
姜蘅芜咬着唇,似乎难以启齿,声音小得跟蚊子似的,“臣女臣女仰慕陛下。”
“大点声!”秦御川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心。
姜蘅芜的指甲陷入掌心,闭着眼,大声道:“我仰慕陛下!喜欢陛下!从襄州开始,我就喜欢陛下!”
她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瘫坐在地上,泪水止不住地流,可她却在笑,笑得凄美又决然,仿佛把此时此刻当成了最后一刻。
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就像是打开了闸门,压在心里的千言万语便倾泻而出。
“我从小不得母亲喜欢,无论我如何努力,母亲总是不满意,后来弟弟出生了,母亲爱他如宝,我便告诉自己,只要对弟弟好,母亲就会更爱我了。”
“那一年,襄州守城艰难,护卫人手有限,仓惶之间,母亲只带着弟弟走了,根本顾不上我。”
“我不怪母亲,弟弟比我小,理应先走,我只是有些伤心,想着死了就罢了,若能杀上两个敌人,也算是赚了。”
“城中仿佛炼狱,到处都是哭声,我以为自己要死了,陛下宛如神兵天降,带援军冲入城中,陛下救了许多人,而我只是其中之一,陛下肯定不记得我了。”
“或许是从那一刻起,我就爱上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