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书望着她挺直的脊背,喉间涌上一股涩意。
他知道,孟清念早已不是那个会在他面前红着眼眶解释的小女子了,她的冷静,她的疏离,都是他亲手铸就的。
“清念”他声音微哑:“无论如何,我查到的线索,都可以证明我爱你”
“爱?”孟清念忽然轻笑一声,转头看他,眸光锐利:“辜负爱的人就该承受所有。”
说罢,她不再理会顾淮书直径回了房间。
顾淮书僵在原地,孟清念最后那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得他心头发沉。
叶七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低声道:“世子,宋元秋母女那边还在盯着,是否要”
顾淮书摆了摆手,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继续盯着,将那人先安置在府上,不得有任何意外,我怕她随时来,还有继续寻找当时给孟清念传递虚假消息的人。”
他手上的证据虽然无法直接证明当年搞鬼的人就是宋元秋,至少有百分之四十的证据是指向宋元秋的。
顾淮书也已经察觉到不对了,越是察觉不对,心中对于孟清念的愧疚便越深,越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她对自己能稍微有点改观。
叶七领命退下,顾淮书望着孟清念紧闭的房门,久久未动。
他知道,今日的坦诚并未换来她的半分动容。
与此同时,房内的孟清念正对着未完成的屏风出神。
当年被污蔑与人私通时,她跪在雪地里求他信自己一句,他却抱着宋元秋转身离去;在祠堂被族老逼问时,她望着他的眼睛盼他说句公道话,他却选择沉默;当初那个雨夜,她独自淋雨走回国公府时。
如今这些轻飘飘的忏悔,又怎能抵消那些剜心之痛?
“小姐,您的手都冻红了。”抱琴端着暖炉进来,见她出神,忙将炉子塞进她手里。
孟清念回神,指尖的寒意顺着暖炉的温度慢慢散去,她深吸一口气,将顾淮书带来的纷扰压下。
如今两个月还没完成一幅作品,还有那么多个,得抓紧了,毕竟一份就是三十倍的酬金呢。
那三十倍酬金足够她在京城盘下三间铺面,再招揽些无家可归的绣娘。
那些和她一样被命运磋磨过的女子,总要给她们寻条生路。
转念一想,自己不光会这些,对于解毒之法也颇有见解,还会制香,她的荷包香囊从她记事以来,都是自己配备的。
那时候赵氏还夸她天赋异禀,她和赵氏说自己以后想开个香铺,却被告诫,女娘不能抛头露面做生意。
尤其是像她们这样的大户人家,会被人笑话了去。
可眼下,锦绣阁风生水起,却没听父亲和母亲还有哥哥说一句不是。
正思忖间,院外传来孟苍澜的脚步声,他嗓门压得极低,却难掩急切:“小妹,刚才太子妃让人来报,明日让你去太子府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