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时掀开轿帘,沉了沉气:“各位深夜拦路,是求财还是寻仇?”
为首的壮汉咧嘴一笑:“小娘子倒是爽快,我们受人之托,要你这张脸彻底毁了,省得以后再勾三搭四!”
“是觉得我如今孑然一身,便好欺负不成?”她一边说着,一边悄悄将手伸到腰间,那里藏着一把小巧的匕首。
还未等宋锦时钻出轿撵,海明便现身将几人打得屁滚尿流:“说,谁派你们来的?”
那为首的壮汉被海明一脚踹在膝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疼得龇牙咧嘴,却梗着脖子不肯吐露半个字。
海明眼神一厉:“我的刀可不长眼睛。”
壮汉声音颤抖:“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是个女人,没看见长什么样,给了我们一千两银子,她说只要毁了您的脸,顾世子就不会再对您有念想了。”
海明看向宋锦时,等她示意。
宋锦时眸光微冷,心中已然有了答案,无非是宋元秋按捺不住,想在她离开前再下狠手。
她摆了摆手:“不必追问了,留着他们的命。”
海明虽有不解,但还是依言将几人打晕拖至路旁草丛。
抱琴惊魂未定,拍着胸口道:“小姐,这些人太可怕了。”
宋锦时轻抚她的后背安抚:“无妨,既已脱身,便不必再想。”
说罢,她看向车夫:“继续赶路,去城南的悦来客栈。”
马车在客栈门口停下,客栈掌柜见是宋锦时,眼中闪过一丝厌弃,这京城里,还有谁不知道这嫌贫爱富,勾引二皇子的宋锦时。
“小店客满了,不接二位请自便!”
“你这掌柜,这牌子挂着,明明有空房,为何不让我们住。”抱琴叉腰上前和他理论。
掌柜被戳穿,脸上挂着慌乱,却还是梗着脖子道:“那是留给贵客的,你们这种声名狼藉的人,住进来怕是要污了我们客栈的名声。”
抱琴气得眼圈发红:“素日里无冤无仇,你怎么能说这般话,你们惯是见风使舵的小人,我们家小姐风光时,人人羡慕,现在都落井下石,卑鄙!!!”
宋锦时拉着抱琴,示意不要再说了,平静地看着掌柜。
“我们付三倍的房钱,只住一晚。”
掌柜眼神闪烁了一下,三倍房钱的诱惑让他有些动摇,但想到顾国公府和宋家的势力,又硬生生压下贪念,皮笑肉不笑地说:“姑娘说笑了,本店规矩就是规矩,不是钱能破的。您还是另寻别处吧,免得耽误了时辰。”
被赶出来的二人,一连几家都是这说辞,只能找了个残破的便宜驿站,能落脚便好。
房间不大,但收拾得还算干净。
“小姐,您先歇息片刻,我去打些热水来。”抱琴说着,便转身出门。
宋锦时点点头,待抱琴走后,她从怀中取出那份和离书,借着灯光仔细看着。顾淮书的字迹苍劲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剜在她心间。
也好,从此山高水长,她宋锦时,终于可以为自己而活了。
正思忖间,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宋锦时以为是抱琴回来了,并未在意:“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