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七领命而去,心中却暗自嘀咕,世子最近有些奇怪。
宋锦时一路疾行至清风班,刚进门便被师父叫住:“今日步伐比往日沉了三分,可是遇上事了?”
宋锦时也不隐瞒,将方才街头之事简略说了一遍,还未说完,门外便有小厮找宋锦时。
见宋锦时过来,小厮连忙上前,递上一封密信。
信中写着和青龙堂有关的旧部大臣,兵部尚书、户部侍郎竟然还有御史大夫。
这些平日里在朝堂上道貌岸然的官员,竟都与前朝余孽有所牵连。
宋锦时指尖微微收紧,信纸边缘被攥出褶皱,看来李宴安所言非虚,青龙堂的根基远比她想象的更深,难怪顾淮书查了许久都毫无进展,这些盘根错节的关系网,稍有不慎便会引火烧身。
宋锦时将密信揣入怀中,对清风班师父匆匆行了一礼,转身便往外走。
抱琴见她神色凝重,不敢多问,连忙快步跟上。
路上,宋锦时反复琢磨着信中的内容,那些名字在脑海中盘旋,逐渐与之前李宴安给的另一批卷宗里的线索拼凑起来——去年江南水患时,户部侍郎曾暗中挪用赈灾款,京畿营副统领上个月无故调换了西城门的守卫。
这些看似孤立的事件,此刻串联起来,竟都指向同一个方向。
她忽然停下脚步,转身对抱琴道:“去买些桂花糕,我们绕道去一趟李府。”
李宴安见到宋锦时突然到访,且怀中还揣着东西,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屏退左右,只留两人在书房。
“阿锦今日怎么有空过来?可是查到了什么?”
宋锦时也不绕弯子,将密信取出摊在桌上,指尖点过那些官员的名字:“殿下请看,这些人都与青龙堂有关联。”
李宴安半信半疑地看着信中内容,问道:“阿锦,你素来不参与朝堂之事,哪里来的信?”
“殿下只需确认这些名字是否在您的调查范围内,至于信的来历,容我暂不能言,不过我可以保证,这些线索绝非空穴来风。”
半晌,李宴安抬头看向宋锦时:“兵部尚书与户部侍郎确有嫌疑,御史大夫此人名叫范宗荣,最是刚正不阿,竟也牵涉其中?”
宋锦时看出了李宴安的怀疑:“殿下若不信,可暗中查探他上月是否与一个名叫墨影的江湖人有过接触。”
李宴安瞳孔微缩,此人正是他追查多日的青龙堂余孽之一,此时他并未对旁人提及一分,她竟能得知。
对宋锦时,不由得刮目相看了几分。
可也正是这样,他心中的疑惑更重了几分,阴沉着眸子,严肃问道:“阿锦,并非我不信任你,此事非同一般,你一定要给我个相信你的说辞。”
宋锦时叹了叹气,看来是非说不可了,她自然理解李宴安的多疑之处。
毕竟她是宅院内的女人。
“八岁时,宋父宋母曾带我去寺庙礼佛,那时天寒地冻的,我去后院玩,在水塘边遇见了一个快要冻死的小男孩,比我年长几岁,机缘巧合下救了他,如今他就在御史大夫的府上做账房先生,我的这个朋友,我从未和人提过,他感念我的救命之恩,前些时日在街上偶遇,便拜托他留意那御史大夫的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