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
宋锦时左右环顾一圈,小厮身后站着四五个宋家的家丁,各个身材魁梧,高大健硕,看这阵仗,若是她拒绝,想必几人绑也是要把她绑回宋家的。
抱琴颤颤巍巍地挡在宋锦时面前:“我看你们谁敢对世子妃不敬。”
“小人不敢,只是…夫人发话,小人不敢不从。”
“还请…世子妃见谅。”小厮见宋锦时未做回应,行礼的身段又压低了些。
好似这样,稍后动起手来旁人便挑不出理来。
宋锦时轻叹了声气,拍了拍抱琴的肩膀:“走吧。”
她何尝不知,进了宋府不褪层皮也得丢半条命,如今她又有何畏惧。
“夫人,您…”抱琴声音哽咽,看看走向马车的宋锦时,又转身看看国公府。
刚刚老太君还说让世子陪着自家夫人,怎的这时看不见身影。
就在抱琴焦急左顾右盼之际,顾淮书从国公府缓步走来,随着宋锦时上了马车。
看着顾淮书,宋锦时还有些疑惑,祖母的话奏效了?
转念便摇了摇头,这五年,祖母又何止为自己说过一次话,要听,早听了。
马车内顾淮书率先开口:“到了宋府,给元秋道个歉,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宋锦时怔了怔,果然还是要自己给她道歉才罢休。
“没做过的事,为何道歉?”宋锦时看着男人的眼神带着几分不解和探究。
顾淮书也愣了一下,眸中情绪复杂,语气严肃:“宋锦时,现下并无别人,你不必在我面前演戏,切莫一错再错。”
宋锦时深呼吸了一下,说不难受是假的。
到了地方,顾淮书先一步下车。
等着审讯宋锦时的一众人等,未料想到,顾淮书竟会与宋锦时一起出现。
赵氏先一步上前行礼:“世子,因为这个不孝女还惊动了您。”
顾淮书看着宋家人面色温和,不似刚刚在马车上对着宋锦时那般冷着脸:“岳母,元秋的事趁早弄清的好,万一有什么误会呢。”
赵氏闻言,恰巧目光落在刚下马车的宋锦时身上,霎时间目光变得狠厉起来,怒而转身进了府门。
故意放慢脚步,待宋锦时前脚刚踏进来,赵氏转身一巴掌便落在了她的左脸上。
宋锦时被打得发蒙,还未等反应过来。
赵氏反手又是一巴掌,却落在顾淮书的身上。
赵氏一愣,把顾淮书身后的宋锦时拉了出来,“孽女!你真是天生的坏种,我就知道你是养不熟的。”
“你怎么能做出如此恶毒的事?已经不甘心口头去毁她的名声了?元秋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岂能轻饶了你?”
赵氏没想到,自己从小娇养大的女儿,竟能狠毒到如此地步,她的心彻底冷了。
宋家也无需对她心软!她倒要看看,离了宋家,离了侯府她是个什么东西。
宋锦时看着养母厌弃的眼神,心生悲凉,这场景,好似那日在客栈。
她擦去嘴角渗出的丝丝血迹:“夫人既然已经笃定是我做的,不如用我这条命去给她赔罪?”
赵氏彻底怔住,没想宋锦时会说出这般决绝的话,没有哭喊着辩解,也没有像从前那般卑微地乞求原谅。
“莫不是你真的做了对不起元秋的事,想要以死谢罪?”
宋锦时抬头,目光平静看着赵氏,“逼我承认我没做过的事,是你们在向我索命,与其被你们冤枉,不如一死了之。”
宋元秋看准时机,攥紧顾淮书的衣角,开始瑟瑟发抖:“阿姐,不要,我错了,你别生气,我再也不敢了。”
随后慌乱地松开顾淮书衣襟,跑到赵氏身后躲了起来:“母亲,我怕”
一旁的顾淮书将一切看在眼里,看着宋锦时苍白的脸浮起的红印,心中生出一丝莫名的烦躁。
“够了!”他沉声喝道:“宋锦时,如今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还有什么好争辩的?”
宋锦时闻言,并未理睬顾淮书,转而将目光投向宋元秋:“你说是我找人加害你,你倒是说说,去寺庙的路那么多官路,你为什么偏偏选了最为僻静的竹山小路?”
宋元秋回答的支支吾吾:“是马夫自己选的路,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哦?你不知道?那马夫为何不将你扔在山竹小路自顾逃命,偏偏等着被灭口?”
“还有那流匪,既然指认我,可敢让我与他当面对质?”
赵氏见宋锦时逼问宋元秋,护女心切,上去卯足了力气,又是一巴掌,将她重重打倒在地。
地上的宋锦时笑得苦涩,一股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再看看宋元秋那副受惊小兔的模样,只觉得虚伪至极。
她明白了,她怎敌得过有备而来的人呢?
宋锦时艰难地从地上跪起,深吸了一口气,挺直了脊梁,即便此刻狼狈不堪,眼神却依旧清冷:“多说无益,你们是想要我如何致歉?一步一叩首,还是我的命?”
说罢,缓缓闭上双眼,她认命,再睁开眼时,眼中一片死寂。
宋锦时的声音不大,在场的所有人却听得字字真切。
赵氏冷眼瞧着宋锦时,嗓音冰冷:“你的命,宋家不屑要,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害我的亲生女儿,磕头认错!家法伺候!不得代受!”
宋家的家法便是浸泡过盐水的荆条鞭打二十,从小金贵的宋锦时哪能受得住。
一旁的抱琴再见不得主子受难,匍匐到顾淮书面前,连连磕头:“是我,是我害的元秋小姐,和夫人无关,世子求您看在夫妻一场救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