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夫人又道:“总之,你安安心心将这些东西收下,你若嫁入天家,以后这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锦宁的眼眶发红。
她起身,对着徐老夫人拜了又拜:“多谢徐祖母,以后在锦宁的心中,您就是我的亲祖母!”
她何尝不知道,这位老夫人对她的关心,比任何人的都要真挚。
徐老夫人伸手将锦宁搀了起来,拿出帕子给锦宁擦拭眼泪:“好孩子,以后你要是受什么委屈,没人给你撑腰,你只管来寻祖母,祖母自会为你出头!”
锦宁陪着徐老夫人说话。
宴席已经散去了,往来宾客在萧熠的授意下,纷纷离府。
当然……国公府的护院,已经将各处角门都看死了,只留了一个门出入,而魏莽,就守在门口。
良久,魏莽从门口折返进来,向还在宴席上的萧熠复命。
此时宴席上,只剩下陪同在萧熠身边的徐国公以及国公世子了。
“如何?”萧熠看向魏莽。
魏莽硬着头皮摇头:“属下无能,没能寻到人。”
魏莽从来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因为一个姑娘,反复无能!
要知道,他作为陛下的亲随,昔日在沙场上,那也是索命阎罗一样的人物啊。
如今,却连找个人这么简单的差事,都办不到。
萧熠蹙眉问:“宾客可都离府了?”
魏莽点了点头。
但很快,魏莽就又摇了摇头。
萧熠看向魏莽。
魏莽继续道:“还有永安侯府的那位裴大姑娘,正陪着徐老夫人说话呢,但属下认识她的丫鬟,不是她的人……”
魏莽根本就没有怀疑锦宁,反而是怀疑跟着锦宁的人。
但他手臂上的牙印儿还在呢,陛下要找的,也肯定不是那个叫海棠的丫鬟。
萧熠闻言,也没往锦宁的身上想……毕竟锦宁可是未来的太子妃,最重要的是,锦宁光明正大的在萧熠的眼皮子下,晃悠了一圈。
谁也想不到,这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宾客之中没有萧熠要找的人。
国公府上更是没有。
徐国公的孙辈,都是公子,没有姑娘,至于府上的丫鬟,魏莽寻了个丢了重要东西的借口,已经让何氏将丫鬟聚在一起,挨个看了一遍。
所以,这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萧熠摁了摁自己的额角,接着才看向徐国公说道:“国公,孤还有事情便先行回宫了。”
徐国公拱手道:“恭送陛下。”
萧熠这么一走,徐世子便有些不安地看向徐国公:“父亲,你说陛下,今日前来,究竟是为了什么?该不会是对我们国公府起了疑心,所以借机搜查吧?”
徐国公一把年纪了,但脾气还是很暴躁。
抬起脚来,就在自己那已经是中年人的儿子身上,踢了一脚:“光长年纪不长心眼的东西,少揣测圣心。”
“儿子这不也是,想不通吗?”徐世子很是无辜。
他也是当爹的人了,他爹还打他,多丢人啊!
徐国公捋了捋自己的胡子,才开口道:“想不通就对了,我也想不通。”
想不通,能让陛下大费周章去找的姑娘,到底是什么人?而且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姑娘,能把陛下撇下跑路了。
他抬头望天,望的方向,正是皇宫的方向。
“只怕,用不了多久,皇宫之中就要变天了。”徐国公感叹了一声说道。
不过这和他们国公府也没啥关系,谁让他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一个孙女都没生出来?入不了宫,也嫁不了太子。
锦宁辞别徐老夫人,便准备离府。
到了国公府门口,锦宁才知道,永安侯府的人都已经回府了,连一辆马车都没给她留!
这还真是,装都不愿意装了!
好在,徐老夫人是差自己的贴身丫鬟,并两个仆从,来送锦宁的。
那丫鬟一见这种场景,当下便道:“请裴大姑娘稍等片刻,奴婢这就命车夫驾到此处,送姑娘回府。”
马车到了后,那丫鬟吩咐人将徐老夫人送给锦宁的一箱东西,放到了马车上,然后才对锦宁道:“裴大姑娘,您请。”
锦宁在海棠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马车刚往前行驶了一段距离,便被另外一辆马车拦了下来。
锦宁掀开马车的帘子往前看去,正好瞧见孟鹿山从马车上探头出来。
“裴锦宁!”孟鹿山看着锦宁喊了一声,接着,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锦宁也下了马车,两个人避开车夫,往一旁走了两步。
孟鹿山才开口说道:“亏了这国公府,不然我还担心,你怎么回永安侯府呢!”
锦宁下了马车,开口道:“今日多谢你了。”
两个人正在说着话。
另外一辆,青顶马车缓缓往这边驶来。
“吁!”魏莽停下马车。
萧熠一边掀开马车的帘子往外看来,一边问道:“怎么了?”
魏莽张望了一下道:“回陛下的话,前面是孟小将军和……和裴府的大姑娘,在说话。”
萧熠顺着魏莽的目光看去,果然瞧见了一对儿身穿绯红衣服的少年少女,站在那说着话。
此时两个人也察觉到,马车挡了路。
正要吩咐车夫将路让开的时候,孟鹿山忽地就认出来了:“宁宁,还不行礼,是……是陛下的车驾!”
锦宁也没想到,这离开国公府了,还能撞见萧熠。
她连忙和孟鹿山一起行礼。
萧熠的目光从两个人的身上掠过,此时车夫已经将路让开,萧熠这才淡淡道:“走吧。”
整个过程,萧熠没有对二人说任何话,好似没瞧见两个人一样。
萧熠走了之后,孟鹿山一边站起身来,一边伸手将锦宁拉起来,然后拍着自己的胸口说道:“真是吓死我了!”
“竟然挡了陛下的路!还好,陛下没想同我们这些小辈计较。”孟鹿山长松一口气。
锦宁闻言笑了笑:“陛下宽厚。”
孟鹿山压低了声音:“其实也不是很宽厚,你没听说吗?萧成元那坏东西被陛下打了三十大板,整个后背血肉模糊的,被抬出了国公府。”
“也不知道,萧成元怎么就犯到陛下跟前去了!”孟鹿山的语气之中,是难以掩饰的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