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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棠的脸色骤然惨白。
她难以置信地望向萧景时,扒着床沿想起身问他原因,可指尖传来的剧痛让她径直栽下病床。
“滋——”
针头被猛地拔出,血溅了一地。
她痛得蜷成一团,萧景时眼底闪过一丝不忍,把她轻轻抱回床上。
盯着她红肿的手背,他眼睫轻颤,不动声色地移开眼:“我说过,再对知意下手,我不会轻饶。”
楚棠看着他,猜出这是叶知意的又一次诬陷。
可结果没变,萧景时依旧选择相信她的谎言。
甚至,不惜把她送进监狱。
“我可以去。”
她死死咬住唇,垂落的发丝刚好遮住眼底的泪意。
“你”本以为要大费周章的萧景时反而愣住。
“可为什么?”她红着眼看他,一字一顿道:“我死也要知道原因!”
萧景时神色几番变幻:“你在知意美甲里涂了药,让她过敏昏迷,是她心软谅解了你,你才没有判刑。”
“这就是你善良的白月光?”楚棠抬起血肉模糊的十指,闭眼仰起头,憋回泪水,“谁害了谁,你尽管去查!”
“简直不可理喻。”
萧景时眸色渐深,转身要走,却听楚棠最后说了一句。
“你明明说过,不会再让人欺负我。”
他身形一僵。
“楚棠,我不爱你。”淡漠的双眸倏忽闭了闭,“别再提以前那些事,我只觉得恶心。”
冰冷残酷的语气,随着重重摔上的门,宣判了她的死刑。
在看守所的三天,楚棠生不如死。
似乎有人特意嘱咐过,要女犯们对她“好好关照”。
拳打脚踢,与狗争食,烟头在她胳膊上碾出一个个血洞。
她蜷缩在水泥地上,饿得发抖,可她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意识丧失前,她好像看到高中时的萧景时向她奔来。
犹如神兵天降,声嘶力竭唤着她的名字。
“棠棠——”
再睁开眼,是在萧景时给她那套公寓。
不知谁给她换上了干净的睡衣,身上的伤口也被细致地包扎过。
楚棠动了动僵硬的脖子,顺着门把转动的声音,对上了萧景时的双眸。
他笨拙地系着围裙,手里还端着刚熬好的粥。
看到楚棠转醒,立马上前。
眼看着他的手要牵住她,楚棠却吓得闭上眼缩进角落。
“别打我!”
“棠棠”
楚棠浑身颤抖着睁开双眼,对上了他有些错愕的视线。
他薄唇紧抿,缓缓收回僵在半空的手,轻声问:“还疼吗?”
楚棠摇了摇头,竭力压下心头的酸楚,字词在喉咙里颤抖。
“不劳您关心,萧总,我只是个保姆而已。”
听到她和自己划清界限,萧景时的心狠狠一颤。
担心她会应激害怕,他想抱她的手攥了又攥。
“抱歉,是我考虑不周。知意的前夫家暴过她,她受过和你同样的委屈,这件事我不再追究,以后别再做这种蠢事。”
死寂中,楚棠突然呢喃。
“萧总不必跟我解释,从前是我僭越了,从今天起,我时刻谨记您是主人,我是保姆,给您和叶小姐当牛做马,是我的本分。”
看着她惨白的脸,萧景时气得不行,却说不出重话。
“公寓怎么这么空?”他烦躁地揉着眉心,耐下性子转移话题:“需要什么,我让人置办。”
可她只住半个月,哪有布置的必要。
楚棠静静望向他,声音嘶哑难听。
“我的事不用你管。”在萧景时阴沉的脸色中,她一字一顿:“现在,我只需要你离开。”
“不用我管?”萧景时气笑了,“楚棠,我真后悔那晚救下你,你就该被人糟蹋,自生自灭!”
门被重重摔上,楚棠的泪颗颗砸下。
她用力捂住心脏,万箭穿心般疼。
她不要再做叶知意的替身,做最卑微的下人。
现在,她只想化作自由的鸟,远走高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