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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修赶到慈宁宫,刚踏入殿门,就见太医院的太医们围在床边,神色凝重地给太后诊脉。
太后躺在床上,额头布满冷汗,脸色苍白如纸。
沈砚修看着太后痛苦的模样,怒火瞬间涌上心头,转头厉声质问守在一旁的宫女,“到底怎么回事?!”
那宫女跪倒在地,浑身发抖,声音带着哭腔回话:
“回回陛下,方才巫姑娘送来了一碗符水,说这符水是她特意求来的,能治太后娘娘的头疾。”
“太后娘娘想着陛下您常夸巫姑娘心善体贴,便没多怀疑,就喝了下去。可谁知谁知喝了还不到一个时辰,太后就突然腹痛难忍,奴婢们赶紧去请了太医”
沈砚修微微一愣,随机冷声道:“传旨,让巫月棠立刻到慈宁宫来!”
没过多久,巫月棠便匆匆赶来。
她一进殿,看到床上痛苦呻吟的太后,脸色一白,却还是强装镇定地上前行礼:
“陛下,太后娘娘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沈砚修盯着她,声音第一次有些不耐烦,“你给太后送的符水,为何让她腹痛不止?”
巫月棠心头一跳,随即立刻狡辩起来。
“陛下明察!那符水是臣女千辛万苦求来的,本是为了给太后娘娘缓解头疾,怎会出这种事?许是许是太后娘娘体质与旁人不同,承受不住符水的福泽,才会如此。这可不能怪臣女啊!”
“你放肆!”
躺在床上的太后本就疼得难受,听到巫月棠这番颠倒黑白的话,气得脸色瞬间涨红。
“你你这妖女!竟敢咒哀家福泽不深!哀家真是瞎了眼,才会信你这满口胡言的东西!”
巫月棠听到太后怒斥,没有服软:
“太后娘娘息怒,臣女乃是南疆巫脉传人,所制符水、所行祈福之术,断不会出错!先前陛下坠崖,也是臣女以巫脉秘术护住陛下心脉,才让陛下得以脱险,臣女又怎会害您?”
这话让沈砚修心头一动,他想起当初坠崖时,确实是巫月棠第一时间找到他,还说用了家族秘术稳住他的伤势。
念及这份救命之恩,他对巫月棠的怒意淡了几分。
“此事暂且不论,月棠你先回去,待查明缘由再说。”
巫月棠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却还是装出委屈的模样,躬身退了出去。
沈砚修转身回到太后床边,轻声安慰:“母后,您别气,太医已经在配药了,很快就不疼了。”
太后握住他的手,脸色依旧苍白,却忍不住叹气:
“哀家不疼,就是想起锦舒那孩子从前哀家但凡有点不舒服,都是她守在床边端汤送药,细心得很。她虽是皇后,却从没有半点架子,对宫里的下人也和善,这样的好孩子,怎么就”
太后的话还没说完,一旁伺候多年的宫女也忍不住帮腔:
“陛下,皇后娘娘待太后是真孝顺,去年太后染了风寒,娘娘连着三夜没合眼;平时宫里的小太监小宫女犯了错,娘娘也总想着从轻发落,从不让人受委屈。这样心善的人,怎会做那构陷人的事呢?”
宫女的话像一颗石子,猛地砸进沈砚修心里。
是啊,李锦舒一向心软,连踩死一只蚂蚁都要难过半天,怎么会突然变得“心肠歹毒”,串通匈奴人构陷巫月棠?
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上心头,他强压下情绪,对太后柔声道:
“母后,您先安心养病,其他事您别操心。”
待安抚好太后,沈砚修走出慈宁宫,立刻召来暗卫:
“立刻去查两件事,一是巫月棠给太后的符水究竟有什么问题,二是之前匈奴使臣的供词,到底是不是真的!查仔细些,不许遗漏任何细节!”
暗卫领命退下后,沈砚修站在慈宁宫的廊下。
风一吹,竟觉得有些冷。
他摸了摸胸口那枚碎掉的玉佩,忽然感觉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