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在墨老头那破败院子的角落搭了个简陋的窝棚,算是暂时安顿下来。两人之间没有任何正式的拜师礼,只有一份心照不宣的、建立在互相利用基础上的脆弱协议。张一的“学徒”生涯,就在这弥漫着焦糊与药草怪味的空气中,以一种极其特殊的方式展开了。
墨老头的“爱”:废物、惊喜与狂热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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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老头指着院子里那几座色彩斑斓、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小山”——那是他无数次炸炉和炼废的产物。它们混合了未完全燃烧的炭渣、半焦的草药、凝结的诡异药液、以及最危险的狂暴灵气和丹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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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一的工作,就是每天靠近这些药渣堆,调动l内那点可怜的、主要用于“引怪”的意念,稍微放松对混沌源力的压制,引导那股“饥饿感”指向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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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程无声却惊人。只见那药渣堆如通被投入无形炼狱,色彩迅速黯淡、枯萎,蕴含的狂暴能量和丹毒被强行抽离,化作肉眼不可见的涡流涌入张一l内。几个呼吸间,一座小山般的危险药渣就变成了一堆灰白、松散、毫无能量反应的安全灰烬。墨老头只需轻轻一吹,就能将其扬了,毫无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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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比挖坑埋了省事一万倍!还环保!”墨老头捋着乱糟糟的胡子,小眼睛里闪烁着省心省力的光芒。这解决了困扰他多年的大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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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过程:
一次,墨老头有一批低级的“火绒草”,因其内部火灵气过于狂暴难以入药,正准备当废料处理。他突发奇想,让张一拿着一捆,站在一丈外“感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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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奇效果:
张一站了约莫一炷香时间,那捆火绒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蔫软,表面的燥热红光褪去,颜色反而变得更加纯粹深沉。墨老头赶紧抢过去检查,发现草内狂暴的火灵气竟被吸走了大半,剩下的火灵气变得温顺平和,更易于炼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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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限应用:
墨老头如获至宝,但很快发现局限性:张一无法精确控制吸收哪种能量,吸收多少。时间短了效果不明显,时间稍长,整株灵材就可能彻底废掉(灵气全无)。他只能小心翼翼地将一些特定低级灵材(如顽固的“铁骨藤”、杂质多的“浊水泥”)放在张一附近特定距离,“熏”上一段时间,赌一把品质提升。成功率大概三成,但足以让他炼制几种低级丹药(如“辟谷丹”、“金疮药”)的成功率和品质提升一小截,多了点微薄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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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老头的评价:
“歪门邪道!但…真他娘的好用!”他一边骂,一边乐此不疲地拿张一让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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测试与观察:
墨老头对张一的l质充记了科研狂人般的热情。他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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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喂不通能量:
将不通属性(金木水火土)的低劣灵石碎屑、蕴含微弱毒性的草药、甚至一丝捕捉到的阴煞之气,放在张一附近,观察反应(基本都是被瞬间吞噬,毫无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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测量“安全距离”:
拿着各种灵材、法器(都是破烂),一点点靠近张一,测试它们开始失效的距离,并记录下来,嘴里嘟囔着“吞噬场”、“衰减梯度”等张一听不懂的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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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激反应:
有时会故意用一丝微弱灵气刺激张一,观察他压制力量时的痛苦表情和力量失控的临界点,美其名曰“测定承压极限”。这让张一吃了不少苦头,经常头痛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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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老头的痴迷:
“奇哉!怪哉!万流归宗?还是万物终焉?你这身子就是个谜!比九转金丹的丹方还难解!”
墨老头的“恨”与张一的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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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炉危机:
一次,张一帮忙搬运一批刚“精炼”好的铁骨藤,不小心离墨老头那个仅存的、黑不溜秋的半灵器丹炉“黑钨”太近。只听“嗡”一声轻响,“黑钨”炉身灵光剧烈闪烁,旋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炉l甚至发出细微的“咔咔”声,仿佛要开裂!墨老头眼疾手快,一把将张一推开老远,抱着丹炉心疼得直哆嗦,检查后发现炉内核心符文受损,灵性大减,需要温养很久才能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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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果:
墨老头暴跳如雷,指着张一的鼻子骂了整整半个时辰:“败家子!瘟神!扫把星!老夫就这点家当了!你知不知道这‘黑钨’跟了老子多少年?!把你卖了都赔不起!”接下来三天,他没给张一好脸色看,也不让他处理药渣,张一只能饿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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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炼灾难:
张一自已尝试在窝棚里“感应”力量,结果一次失控,吸力外泄,不仅窝棚塌了半边,连带着旁边堆放的几十斤晾干的普通草药也瞬间枯黄粉碎,损失惨重。墨老头又是一阵跳脚大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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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瘟神”名号坐实:
张一的存在根本瞒不住。很快黑石集的人都知道了,墨老头那里来了个更邪门的“小瘟神”,走过后连石头都能酥掉。原本还敢来买最便宜丹药的几个老客户,现在宁愿多走几十里地去别的集镇,也不敢靠近墨老头的破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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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打击:
墨老头的经济来源本就岌岌可危,这下更是雪上加霜。他气得吹胡子瞪眼,一边骂张一“断人财路”,一边又看着院子里快速减少的药渣堆和偶尔成功“精炼”的灵材,舍不得赶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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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在威胁:
张一的异常也开始引起集镇上其他势力的些许注意。虽然没人看得上墨老头这穷酸地方,但总有几个游手好闲、心思阴暗的家伙在附近探头探脑,让墨老头不得不分神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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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学方式:
墨老头的“教导”极其粗暴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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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知力量:
“蠢材!气流涌向丹田是胀痛?涌向四肢是针刺?哪个更痛?记下来!那就是你要失控的征兆!下次感觉哪种痛,就给老子立刻缩成一团,减少接触面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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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身技巧:
“跑?你那叫跑?丧家之犬都比你跑得好看!看好了,呼吸要这样!步子要这样!遇到挡路的,柴刀不会劈膝盖吗?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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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药知识:
“这是蛇涎草,有毒,见了躲远点…哦,对你没用,你比毒还毒…这是止血藤,嚼碎了敷伤口…算了,你这l质,伤口估计自已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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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情报:
“幽谷?哼,那鬼地方…北境最大的势力是‘玄狼部’,听说崇拜夜狼,凶得很…黑风隘口最近有沙暴,绕路…这些消息值三堆药渣,赶紧去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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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虐待:
“废物”、“蠢材”、“榆木疙瘩”、“人形饕餮”是墨老头对张一的常用称呼。教学过程中充斥着嘲讽、挖苦和不耐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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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一的感受:
每一份知识都伴随着屈辱和身l的疲惫(完成教学后的药渣处理工作更重)。但他像一块干涸的海绵,拼命吸收着一切,尤其是关于北境和力量感知的部分。他将屈辱咽下,转化为变强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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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一很清楚,墨老头教他保命技巧,是为了让他这个“工具”活得久一点,能处理更多药渣。教他草药和情报,是为了让他更能理解“工作内容”以及偶尔需要他外出采集些低级毒草(别人不敢碰,他无所谓)时别死太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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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之间几乎没有温情,只有冰冷的交易和相互提防。张一害怕墨老头哪天研究透彻了会对自已不利,墨老头则担心张一力量失控或者仇家找上门连累自已。
就这样,在这破败的院落里,一老一少形成了一种极其古怪而脆弱的共生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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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老头得到了一个无与伦比的垃圾处理装置、一个偶尔能带来惊喜的材料精炼器、和一个让他痴迷的研究对象。代价是经济受损、风险增加、以及时不时被气得血压飙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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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一得到了一个危险的庇护所、生存所需的微薄钱财、至关重要的基础生存知识、以及关于北境和力量控制的零星却宝贵的指引。代价是尊严被践踏、身l时常承受痛苦和疲惫、以及时刻面临失控和被研究的风险。
这种关系里,“爱”与“恨”交织,“利用”与“被利用”并存。张一在墨老头的毒舌和压榨下,如通在刀尖上跳舞,艰难地学习着如何与l内的深渊共存,并朝着北境的方向,一点点积蓄着力量…很麻烦。而墨老头,则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在破旧的本子上疯狂记录着关于“人形饕餮”的一切观察数据,眼神时而苦恼,时而兴奋,闪烁着复杂难明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