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里灯光昏黄,烟雾缭绕,嘈杂的音乐声震得人耳朵疼。
周敛坐在角落的卡座里,面前摆着一排空酒瓶,威士忌、伏特加、龙舌兰
他记不清自己喝了多少,只记得每一杯下去,喉咙都烧得发痛,可脑子却越来越清醒。
清醒得可怕。
他盯着酒杯里晃动的琥珀色液体,恍惚间,仿佛看见宁初的脸倒映在里面。
她微微笑着,像从前一样温柔,可下一秒,那张脸就变成了冷漠的、陌生的样子。
就像她最后看他的那一眼。
“砰!”
周敛猛地将酒杯砸在桌上,玻璃碎裂的声音引得周围人侧目。
酒保皱眉看过来,但见他西装革履,手腕上的表价值不菲,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又给他上了一杯新的。
“先生,您喝太多了。”酒保低声劝道。
周敛没理他,仰头灌下新的一杯,酒精灼烧着胃,却怎么也烧不掉脑海里宁初的影子。
她怎么可能真的走了?
她明明那么爱他,明明说过会等他。
她怎么敢真的不要他?
他攥紧酒杯,指节发白,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撕开,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就在这时,酒吧门口走进来一个女人。
她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长发微卷,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清冷。
周敛的呼吸猛地一顿。
宁初?
他几乎是踉跄着站起来,撞翻了桌子,酒瓶“哗啦”摔了一地。
周围人骂骂咧咧,可他什么都听不见,眼里只剩下那个背影。
“初初!”他冲过去,一把抓住女人的手腕。
女人吓了一跳,猛地回头。
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你谁啊?!”她甩开他的手,厌恶地皱眉。
周敛僵在原地,酒意瞬间清醒了大半。
不是她。
不是宁初。
他张了张嘴,想道歉,可喉咙像是被堵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女人骂了句“神经病”,转身就走。
周敛站在原地,酒吧的灯光晃得他眼睛眯了起来,耳边嗡嗡作响,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嘲笑他。
她真的走了。
她真的和他离婚了。
他跌跌撞撞地回到座位,抓起酒瓶直接灌了下去,烈酒呛进气管,他剧烈咳嗽起来,咳得眼眶发红,可还是停不下来。
手机在口袋里疯狂震动,他掏出来看了一眼。
白芊芊——18个未接来电
他冷笑一声,直接静音。
她算什么东西?
如果不是她,如果不是她怀了孩子,如果不是她不肯签那份协议,如果不是她非要让自己离婚。
宁初怎么会走?
他抓起酒瓶,仰头灌下,酒精烧得喉咙发烫,可心里的空洞却越来越大。
她真的走了。
周敛不知道自己喝了多久,只记得最后眼前一片漆黑,他趴在桌上,意识模糊间,似乎听见有人在喊他的名字,可他睁不开眼,也发不出声音。
再醒来时,天已经亮了。
刺眼的阳光从酒吧的窗户照进来,周敛头痛欲裂,胃里翻江倒海。
他挣扎着坐起身,发现酒吧里已经没什么人了,酒保正收拾着昨晚的狼藉,见他醒了,叹了口气。
“先生,您喝了一天一夜,该回去了。”
周敛没说话,颤抖着摸出手机,点开一看。
37个未接来电。
全是母亲的。
他心里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来,立刻回拨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却不是母亲的声音。
“您好,这里是市中心医院,请问您是周女士的家属吗?”
周敛的血液瞬间凝固。
“我妈怎么了?”
“周女士昨晚从楼梯上摔下来,现在在icu,情况不太乐观,您最好尽快过来一趟。”
周敛猛地站起身,眼前一阵发黑,可他顾不上那么多,跌跌撞撞地冲出了酒吧。
他已经失去宁初了,不能再失去母亲。
他拦了辆出租车,颤抖着报出医院地址,脑子里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