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护室的门突然打开，护士探出头来：“周先生，病人醒了。”
周敛快步走进病房。
白芊芊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见他进来，眼泪立刻涌了出来：“敛哥，我们的孩子。”
“别哭。”周敛在床边坐下，抽了张纸巾递给她，“医生说你情绪不能激动。”
白芊芊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这里本来有个小生命的。”
她的手无意识得攥紧，“都怪宁初！要不是她——”
“芊芊！”周敛猛地抽回手，“是你自己冲出去的。”
白芊芊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睁着泪眼看向周敛，突然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是啊，是我太冲动了。”
她轻轻拉住周敛的衣角，“可是敛哥，我真的好爱你，新的一年协议我已经签了，我这么容易怀孕，很快就能在怀上我们的孩子，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周敛看着她哭红的眼睛，心头涌起一丝愧疚。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我知道。”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
周敛的手机突然响起提示音，他掏出来一看，屏幕上赫然显示着：【撤销离婚申请】。
“我得走了。”周敛站起身。
白芊芊立刻抓住他的手腕：“这么晚了要去哪？”
“今天是冷静期最后一天，我得去撤销离婚申请。”
“让宁初自己去不就好了？”白芊芊的指尖在他掌心轻轻挠了挠，“她那么爱你，肯定会去的。”
周敛皱起眉头：“可是我都答应过了。”
“可是我害怕，”白芊芊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医生说我现在不能一个人待着，就当是补偿我，好不好？”
周敛看着病床上虚弱的身影，想起那摊血。
他慢慢坐回椅子上，掏出手机给宁初发了条短信：【麻烦你自己去撤销一下离婚申请，芊芊这边出了点状况】。
发完消息，他把手机调成静音塞回口袋。
白芊芊破涕为笑，从一旁拿起一本童话书：“给我读个故事好不好？就像，就像之前给宝宝读的那样。”
周敛翻开《小王子》，机械地念着台词。
可读着读着，眼前却浮现出三年前宁初窝在他怀里听故事的样子。
那时她总说：“你念书的声音最好听了。”
“小王子遇到了狐狸。”周敛的声音突然停住。
他猛地合上书，“不行，我还是得去一趟。”
“敛哥！”白芊芊惊慌地抓住他的衣摆，“能不能不要走。”
“我让护工来陪你。”周敛掰开她的手指，头也不回地冲出病房。
电梯迟迟不上来。
周敛直接跑下楼梯，一边跑一边给宁初打电话。
铃声响了很久，最后转入语音信箱。
“可能在开车没听见。”周敛自言自语地钻进车里，猛踩油门。
民政局门口空荡荡的。
周敛看了眼手表，下午4点50分，还来得及。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大厅，拦住一个工作人员：“我要撤销离婚申请！”
工作人员疑惑地看着他：“您是？”
“周敛！我和宁初的离婚申请，今天是冷静期最后一天！”
工作人员在电脑上查询了一下，表情变得古怪：“周先生，您和宁女士的离婚证昨天就已经办好了。”
“什么？”周敛如遭雷击，“不可能！冷静期明明是一个月，怎么可能？”
“宁女士亲自来办理的，”工作人员压低声音，“离婚证不是已经寄到白小姐家了吗？您没收到？”
周敛双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