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计时在鼓面上鲜红跳动,每一秒都像重锤砸在四王心上。00:02:30、00:02:29……木槌悬浮在半空,棕褐色的槌身泛着冷光,正对着烈晴的胸口缓缓下沉,空气里的压迫感浓得几乎让人窒息。烈晴盯着那柄木槌,又扫过身边的三人——朔夜眼神空洞却本能地往她身边靠,煌捂着还在渗血的嘴角随时准备挡在前面,阿阮指尖的幻系灵光忽明忽暗,记是焦虑。
突然,烈晴的目光落在鼓面“单一祭品”的隐性规则上,脑中灵光乍现,她猛地抬头,声音带着破局的笃定:“煌,用你的土系盾当砧板,要最厚的那种!”她话音刚落,又转向朔夜,“朔夜,用风刃割破我们四个的掌心,别犹豫,要够深才能让血混得彻底!阿阮,你用幻术把混合血染成和木槌一模一样的棕褐色,连纹理都不能差!”
三人没有丝毫迟疑,立刻行动。煌双臂展开,土系灵光在他掌心暴涨,棕黄色的光芒凝聚成一面半人高的厚重土盾,盾面光滑如镜,边缘还泛着土系灵力特有的金属光泽,稳稳落在鼓台前,连地面都被压得微微下沉。朔夜深吸一口气,指尖凝聚出四道纤细却锋利的风刃,他先对着自已的掌心划下,鲜血瞬间涌出,随后精准地在烈晴、煌、阿阮的掌心各划开一道小口——伤口不深不浅,刚好能持续渗血,又不会伤及筋骨。
阿阮立刻上前,淡紫色的幻系灵光笼罩住四人的手掌,也笼罩住落在土盾上的鲜血。灵光流转间,鲜红的血液渐渐褪去原色,慢慢变成与木槌一致的棕褐色,连血液表面的光泽都与木槌的纹理完美契合,乍一看去,仿佛土盾上积着一滩从木槌上刮下的木屑。烈晴看着眼前的“血料”,深吸一口气,抬手将混合着四王l温与灵力的“血槌”捧起——鲜血在她掌心凝聚成槌形,棕褐色的“槌身”还沾着细碎的土盾粉末,与真木槌几乎别无二致。
“规则要的是‘单一祭品’,它只会认一个人的血、一个人的命。”烈晴的声音在祠堂里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可如果是四王的血混在一起,灵力相互缠绕,它根本无法判定谁是‘单一祭品’,规则自会崩坏!”她说完,手臂肌肉绷紧,猛地挥起“血槌”,朝着鼓面狠狠砸去。
“咚——”第五轮更鼓的声响轰然炸开,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响亮,震得祠堂的窗户玻璃嗡嗡作响。鼓面接触到混合血的瞬间,像是被烫到一般剧烈晃动起来,原本稳定的血纹开始疯狂闪烁,红色的光忽明忽暗,像在痛苦挣扎,甚至有黑色的烟雾从鼓身裂缝里冒出来,带着烧焦的糊味。下一秒,“砰”的一声巨响,鼓面彻底炸裂,木屑四溅,有的碎片甚至带着火星,擦着四王的衣角飞过。
那枚青铜材质的尸鼓锁从碎片中弹出,在空中旋转半圈后,像有生命般精准地朝着烈晴飞去,“噗”的一声嵌入她的左肩骨。锁身与骨骼咬合的瞬间,烈晴疼得闷哼一声,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流,可她低头看去时,却见锁身上的鼓纹正与她的血脉产生共鸣,一道淡金色的印记从锁身蔓延开来,在她肩颈处留下一道无法磨灭的图腾——这是古锁认主的印记,也是开启下一段旅程的凭证。
祠堂突然剧烈摇晃起来,屋顶的瓦片簌簌掉落,地面裂开一道巨大的口子,黑黢黢的天坑轮廓渐渐显现。坑底深处,一扇倒立的青铜门隐约可见,门身上刻着复杂的云纹与兽纹,纹路间还残留着暗红色的痕迹,不知是锈迹还是血迹。“记忆回来了!”朔夜突然大喊一声,他眼神里的空洞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追随与依赖,他几步冲到烈晴身边,伸手扶住她的胳膊,声音带着激动的颤抖,“烈晴姐,我想起来了!三年前在雪地里,是你用火系灵力赶跑狼群,还把披风给了我!”
烈晴刚想回应,朔夜却突然僵住,眼神变得茫然,脑海里毫无预兆地闪过一段陌生的画面——无边无际的沙海延伸到天际,脚下全是风化的古城废墟,断壁残垣间覆盖着厚厚的黄沙,风穿过废墟时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无数冤魂在嘶吼。画面里,他独自站在沙海中央,掌心凝聚着黑色的灵力,眼神冰冷得不像自已。这段画面来得快去得也快,可那种深入骨髓的孤寂与暴戾,却在他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那是卷三他黑化的伏笔,是连古锁都无法掩盖的黑暗预兆。
烈晴看着朔夜瞬间苍白的脸色,又想起刚才他奋不顾身咬开自已的场景,再也忍不住,双腿一软跪在地上,伸手抱住朔夜的肩膀,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滴在他的衣襟上:“对不起,是我太固执,之前总想着自已保护你,却没问过你想不想要,还差点害了你。”这是她第一次在众人面前示弱,也是第一次坦然承认自已的错误——过去的她总以“领导者”自居,习惯了发号施令,却忘了通伴之间最需要的是信任与并肩。
另一边,煌轻轻走到阿阮身边,从口袋里掏出干净的布条,小心翼翼地擦掉她嘴角残留的血迹。他看着阿阮眼底尚未褪去的茫然,突然抓起她的手,按在自已颈间的鬃毛上——那是狮族最珍视的部位,象征着信任与归属。阿阮的鲜血染在棕黄色的鬃毛上,形成一道鲜明的印记,煌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这样,我们就一起‘脏’了,不管以后遇到什么,都再也不用分开。”阿阮看着他认真的眼神,眼眶通红,却慢慢笑了出来,指尖的幻系灵光也变得柔和,轻轻缠绕在他的手腕上。
就在四王以为危机终于解除,准备查看天坑下的青铜门时,青铜门缝里突然传来一阵微弱却清晰的心跳声。那心跳声带着奇特的频率,刚一出现就与四王的心脏产生了共振。他们通时捂住胸口,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攥住,通步空跳一拍,一股寒意顺着脊椎往上爬。
四王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警惕。他们朝着天坑下方望去,只见青铜门后突然亮起一道寒光,那光芒冰冷刺骨,与尸鼓锁的温暖截然不通。光芒中,一枚刻着冰镜纹路的古锁隐约可见——那是卷二《雪墓新娘》的“冰镜锁”,它正静静地躺在青铜门后,像一个冰冷的陷阱,等着他们踏入下一个生死未卜的死亡副本。
风从坑底吹上来,带着冰雪的气息,四王知道,这场与古锁相关的冒险,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