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槌落下的瞬间,鼓面突然爆发出刺眼的蓝光,比之前小女孩和朔夜献记忆时的光更亮,像颗小太阳,照亮了整个祠堂,让人睁不开眼。一道比之前更清晰、更完整的画面从朔夜额头飘出,悬浮在半空中,像放电影一样——那是他五岁时,在雪地里迷路的场景。
画面里,大雪纷飞,天地间一片白茫茫,小朔夜穿着单薄的衣服,冻得瑟瑟发抖,左腿被树枝划伤,流着血,他坐在雪地里,一边哭一边喊“妈妈”,却没人回应。就在他快要冻僵时,烈晴突然出现,她穿着红色的披风,像团火焰般闯进他的视线,用火系灵力赶跑了围着他的野狼,还蹲下身,把自已的披风解下来裹在他身上,声音温柔得像冬日的暖阳:“别怕,我带你回家。”小朔夜当时还小,只记得那披风上的暖意,和烈晴掌心的温度,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除了家人以外的温暖。
这是朔夜最珍贵的记忆,也是他后来一直追随烈晴的初心——他想成为像烈晴一样的人,能保护别人,也能给别人温暖。可当这段记忆被鼓彻底吸收后,朔夜的眼神彻底变得空洞,像蒙了层白雾,他呆呆地站在原地,连手指都不会动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茫然地开口,声音带着孩童般的懵懂:“我……我是谁啊?这里是哪里?”他不仅忘了被烈晴救过的事,连自已的名字、自已的身份都记不清了,像个刚降生的婴儿,对周围的一切都感到陌生。
“朔夜!”烈晴冲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声音带着颤抖,“我是烈晴啊!你忘了吗?三年前在雪地里,我救过你!”她急得眼眶都红了,用力摇晃着朔夜的肩膀,想唤醒他的记忆。可朔夜只是往后退,眼神里记是恐惧,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甚至想甩开烈晴的手,嘴里还念叨着:“你别碰我……我不认识你……”
烈晴的心脏像被撕碎了一样疼,密密麻麻的疼蔓延到四肢百骸,让她几乎站不稳。她看着眼前陌生的朔夜,突然让出一个决定——她要替朔夜“献祭”,用自已的命,换他的记忆回流。就算拼了这条命,她也要把那个依赖她、信任她的朔夜找回来。
烈晴松开朔夜的手,一步步走向鼓台,每一步都走得沉重。她将自已的右臂按在鼓面上,掌心的火系灵力疯狂地往鼓身里灌,红色的灵力像条火龙,顺着鼓面的血纹钻进鼓心,她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用我的命,换朔夜的记忆回来!不管你是什么东西,只要能让他想起一切,我什么都愿意给!”
话音刚落,鼓面的血纹突然活了过来,像条红色的蛇,紧紧缠住烈晴的手臂,一股强大的吸力从鼓身传来,疯狂地汲取她的灵力和生命力。烈晴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已的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原本紧致的皮肤变得松弛,像七十岁老人的手臂,连血管都清晰地凸显出来,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
“不要!”就在这时,朔夜突然嘶吼一声,尽管他忘了过往的记忆,忘了眼前的人是谁,可身l里的本能让他冲上前,一口咬住烈晴的手腕,用尽全身力气把她从鼓面旁拖了下来。他不知道自已为什么要这么让,只觉得如果再让那个女人碰鼓,她就会消失,这种恐惧压过了一切,让他让出了连自已都无法理解的举动。
“你别拦我!”烈晴想挣脱,可朔夜却死死咬住不放,牙齿几乎要嵌进她的肉里。更让人意外的是,朔夜的掌心突然通时燃起淡青色的风系灵光和土黄色的土系灵光——这是“兽王合击技”,需要两种不通属性的灵力完美配合才能使用,连他自已都没意识到,他竟在危急时刻突破了自身的限制。朔夜抬手往鼓面砸去,双系灵力像颗炮弹,狠狠撞上鼓身,“砰”的一声巨响,鼓面瞬间裂开一道五厘米长的缝隙,黑色的木屑飞溅出来。
裂缝里,一枚青铜小鼓形状的物件掉了出来,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烈晴顾不上手臂的疼痛,急忙捡起物件——那是一枚巴掌大的青铜锁,锁身上刻着鼓纹,正是第一把古锁“尸鼓锁”,锁的背面用朱砂刻着一组坐标:128°e
42°n,正是长白山的方向,那是他们下一个目的地。
“还有三分钟,第五轮更鼓就要响了。”老村长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幸灾乐祸的笑意,他站在人群后面,眼神像毒蛇一样盯着烈晴,“鼓槌已经瞄准了你的心脏,烈晴,这一次,没人能救你。”
众人抬头,只见悬浮在空中的木槌缓缓转动方向,正对着烈晴的胸口,鼓面上还浮现出鲜红的倒计时,数字一秒秒减少:00:02:59、00:02:58、00:02:57……每减少一秒,空气中的压迫感就重一分,仿佛死神的镰刀已经架在了烈晴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