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狂跳起来,血液仿佛瞬间冲上头顶。
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立刻订了最快一班飞往h国的机票。他瞒下了裴恒肚子去找她。
他想要第一个找到她,他想要亲自告诉她真相,他渴望从她那里得到一丝原谅,或者哪怕只是亲眼确认她安好。
飞机落地h国,顾宴泽根据侦探提供的有限信息,很容易就找到了那所大学。他躲在车里,或者远远地站在树荫下,像一个卑劣的窥探者,小心翼翼地观察着。
他看到了。
看到了白清叙抱着书本走在校园小路上,偶尔会和身边的学生或同事点头交谈,脸上带着他从未见过的轻松。
看到了她在露天咖啡馆和一个气质温文尔雅的男人坐着聊天,她微微笑着。
看到了她在黄昏的舞蹈练习室外,指导着几个学生动作。
虽然看不真切,但那份专注让她整个人仿佛在发光。
从前他不曾关注过她热爱的事业,甚至觉得只是舞蹈而已。
他从来没有审视过眼前那个女人的优秀,总是习惯性忽略。
她过得很好。
甚至比在他身边时,比在裴恒身边时,都要好得多。
他就这样远远地看着,一天,两天勇气在每一次目睹她的美好新生活后,就消退一分。
他该以什么身份出现在她面前?
他顶替裴恒与她同床共枕半年又明知裴恒给她灌下堕胎药却未能阻止甚至为了隐瞒真相、甚至想过要永远弄瞎。
每一个身份,都沾着肮脏罪恶,让他无地自容。
他凭什么去打扰她好不容易得来的宁静?凭什么认为她在知道所有真相后,还会愿意看他一眼?
也许他的出现,只会再次将她拖入痛苦的深渊。
自卑像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找不到任何立场任何资格去靠近、白清叙。
顾宴泽最终也没有迈出那一步。
他像一个小偷,悄悄地来,又悄悄地离去。
带着满身的罪孽和一颗沉入谷底的心,离开了h国,甚至没有勇气再去面对裴恒。
顾宴泽的隐瞒并未持续太久,他失魂落魄地从h国返回,整个人笼罩在一层灰败的颓丧之中。裴恒在处理完阮薇的事宜后,很快察觉到了顾宴泽的异常。
几番逼问之下,精神近乎崩溃的顾宴泽再也扛不住,嘶哑着说出了白清叙在h国的消息,以及他看到的她如何在新生活中焕发光彩,如何与另一个男人相处融洽。
每一个字都在裴恒心上翻滚。
他再也无法忍受多等待一秒,几乎是立刻安排了私人飞机,不顾一切地追往h国。
根据顾宴泽提供的有限信息,裴恒很快也找到了那所大学。
他在学校附近徘徊。
当白清叙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他的视野里时,裴恒的呼吸几乎停止了。
她正从一栋教学楼里走出来她依旧还是那么美,就像是初次见到她时那般的漂亮。
没有他,她反而活得如此明媚动人。
“清叙!”
他再也控制不住,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脚步踉跄。
她转过头在模糊的视线里看到了那个她以为此生再也不会相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