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当日清晨。
顾宴泽端着那杯精心调制的水,走进白清叙的房间。
她早已穿戴整齐,一身洁白的婚纱勾勒出纤细的身形,头纱尚未戴上,安静地坐在梳妆台前。
“清叙,喝点水,今天会很累。”
顾宴泽的声音温柔得近乎缱绻,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白清叙缓缓转过头,看向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伸出手,准确地接过了那杯水。
顾宴泽见状,一直紧绷的肩膀瞬间松弛下来,眼底闪过一丝如释重负。
他上前一步想要拥抱她:“清叙,以后我们就”
话未说完,白清叙却猛地侧过头,剧烈地咳嗽起来,手中的杯子也顺势滑落。
她用手捂住嘴,声音带着咳嗽后的沙哑。
“咳咳对不起,有点紧张,呛到了。”
顾宴泽连忙拍抚她的背,他下意识地认为药水已经被她喝下了大半,目的已然达到。
“没事没事,摔了就摔了,等下让佣人收拾。我们该去婚礼现场了,今天,你会是我最美的新娘。”
“好,你先出去吧,我很快就来。”
顾宴泽放了心先去了婚礼现场。
裴恒一身白色礼服,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目光时不时瞥向入口处。
他身旁的阮薇穿着同样昂贵的婚纱,坐在轮椅上,脸上洋溢着幸福,紧紧挽着他的手臂。
可是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她还没有来。
顾宴泽同样身着新郎礼服,焦虑地在礼台旁踱步,一次次地看着时间,拨打着那个始终无法接通的电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司仪已经委婉地催促了好几次。
宾客们开始窃窃私语。
阮薇抬起头,柔声对裴恒和顾宴泽说:“恒哥哥,宴泽哥哥,是不是清叙学姐是太紧张了,或者化妆耽误了?不能让这么多贵宾等着呀。要不我和恒哥哥先进行仪式?宴泽哥哥你再等等学姐?”
裴恒皱了皱眉,他对白清叙是否出现并不真正关心,甚至乐得她不来,正好顺理成章地彻底摆脱她。
但此刻的异常让他心底莫名升起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安。他看了一眼焦躁的顾宴泽,点了点头:“就按薇薇说的办吧。”
顾宴泽此刻心乱如麻,药效应该还没那么快完全发作,她会不会是发现了什么,还是出了什么意外。
他既希望她来,又害怕她来的时候已经最终,他只能勉强点头同意。
裴恒和阮薇的婚礼仪式先行开始。宣誓,交换戒指,亲吻一切看似完美。
然而,裴恒的目光却越来越无法聚焦,司仪的问话他回答得心不在焉。
那个本该出现的的女人没有出现,竟然让他心里涌起一股空落落的烦躁。
他下意识地又一次看向入口,依旧空无一人。
顾宴泽的焦虑几乎达到了顶点,电话打了一遍又一遍,永远是冰冷的提示音。
他派去找人的人也回报说房间空空如也,只有地毯上一个打碎的杯子。
仪式结束,掌声响起。裴恒和阮薇成了法律上的夫妻。
可白清叙,依旧没有出现。
“怎么回事?她到底去哪了?!”裴恒终于忍不住,走到顾宴泽身边,压低声音质问,语气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急迫。
“我不知道我明明看着她”
顾宴泽脸色苍白,冷汗浸湿了衬衫后背。
她是不是根本没有喝那药水?她是不是跑了?
两人站在筹备好一切的婚礼现场,
却如同置身冰窖。
一种彻底脱离掌控的不祥预感将他们牢牢攫住。
一架飞往h国的航班正在等待起飞。
候机厅内,白清叙摘下了墨镜。
那双眼睛,清亮如昔。
虽然视力并未完全恢复至最佳不过已经能够清晰地看清手中的登机牌,足以看清前方的路。
她将那张国内电话卡轻轻掰断,扔进了垃圾桶。
手机屏幕上,最后一条信息是大慧发来的。
“一切顺利,教授已在h国机场等你。新生快乐,清叙,走吧,永远也别回头。”
她抬起眼,望向登机口外广阔的天空,目光坚定。
顾宴泽,裴恒
无论是谁,她咋也不想见了。
这辈子她不会再跟他们有任何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