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的时候她人在医院。
裴恒没来,顾宴泽蹲在床边紧紧握着她的手,眼眶通红。
“清叙清叙你没事吧。”
这一次,她能全部看到了。
白清叙看着顾宴泽:“孩子没了,你的孩子。”
顾宴泽忏悔的握着她的手:“我知道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你因为受惊过度滑胎了,清叙,咱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你放心,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再过三天就是我们的婚礼了,我已经准备好了一切,我们会在一起的。”
“裴恒。”
她双眼空洞的望着天花板。
“我不喜欢别人骗我,你跟我在一起这么多年心里应该有数。”
“我我怎么会骗你?我是真的想跟你在一起。”
顾宴泽心如刀绞。
这半年的相处,他早就爱上了白清叙,这一次他要跟裴恒说清楚。
他娶白清叙,裴恒娶阮薇。
就这样一直错下去似乎也不错,她有了自己的孩子却又失去了,他比谁都心疼。
“医生说我的眼睛可以恢复,我已经能看到一点光亮了,你期待吗?我能看见你的那天。”
她嗤笑一声,看着眼前清晰的顾宴泽表情逐渐变得僵硬。
“开开心。”
“那就好,你知道我最讨厌别人骗我,如果你也骗我我一定毫不犹豫的离开你。”
他紧张的握了握拳头。
看着门外站着的裴恒他起身往外走。
“裴恒!你给她吃了什么药,她孩子没了你知不知道?!”
“我做了什么?我只是处理掉了不该存在的麻烦。怎么,扮演了半年丈夫,还真把自己当正主了?顾宴泽,别忘了你的身份,你只是个替身。”
“替身?裴恒,你有没有心?你把她骗得团团转,把她伤得体无完肤,现在连她最后一点寄托都要剥夺吗?!”
裴恒周身散发着骇人的压迫感。
“顾宴泽,你他妈别告诉我你对她动真情了?我让你去扮演我,没让你去上她上出感情!她不过是用来给薇薇报仇的工具!”
“我没有!是,一开始是假的。但我只是只是不想看她再被蒙在鼓里被你们继续伤害!裴恒,收手吧,戏也该演够了!放过她,我带她走!”
“带她走?你以什么身份带她走?你以为她知道真相后还会跟你走?顾宴泽,别天真了!从头到尾,欺骗她、让人冒充我睡了她半年、间接害死她弟弟、亲手喂她喝下堕胎药的人都是我!但每晚躺在她身边扮演深情丈夫的人,是你!你我都是刽子手,谁比谁高贵?你现在跑来装什么??别做梦了!她要是知道了,第一个恨的就是你这个共犯!”
每一个字都砸在顾宴泽的心上,让他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
裴恒说的没错,他甚至享受过那段虚假的温存。
白清叙如果清醒,绝不会原谅他。
“你说得对既然她已经恨你了,那也不能让她恨我。只要她的眼睛永远好不了,她就永远分辨不出谁是谁。她就只能依靠触觉,依靠声音,依靠习惯她会永远活在半年前那个丈夫回来的夜晚。那个丈夫可以是我,也只能是我。”
这样,她就永远不会知道被骗得有多惨,永远不会用那种憎恨绝望的眼神看他。
他可以永远把她禁锢在身边,扮演那个她唯一能依赖的“模糊的光”。
两个男人站在昏暗的走廊里,彼此对视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