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看见赵砚承的那一刻，靳西鸣的脸色就冷了下来。
“阿矜，过来。”
他早该想到的。
许矜欢明明活着，却能把踪迹藏得这么深，一定是找到了更硬的靠山。
而眼前这个赵砚承，多半就是那个护着她的人。
敌意像藤蔓般在心底疯长，周身的温度骤降至冰点。
许矜欢却没动，甚至没看他一眼，目光平直地落在前方。
赵砚承适时开口，语气温和：“靳总，抱歉直接闯了您的办公室。时间紧迫，我们还是先坐下谈工作吧。”
说完，他径直走向沙发，许矜欢自然地跟在他身后。
靳西鸣看着她那副
“乖巧”
的样子，心里的火
“腾”
地窜了上来。
他迈开长腿，毫不避讳地在许矜欢旁边坐下。
沙发本就不宽，两人的距离瞬间被拉近。
他刚坐下，许矜欢就下意识地绷紧了背，那熟悉的体温让她指尖发颤。
赵砚承看在眼里，轻声道：“许秘书，过来坐我这边。”
许矜欢立刻扬起一个标准的职业笑：“好。”
刚要起身，手腕却被人死死攥住。靳西鸣的手像铁钳，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语气里是克制到极限的怒气：“许矜欢，坐我身边。”
许矜欢终于正眼看向他，眼神平静无波：“靳总，私事回头再说，先谈工作。”
靳西鸣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很久，没在里面找到半分闪躲，只能不甘地松开手。
被放开的许矜欢几乎是立刻起身，选了离他最远的单人沙发坐下，泾渭分明。
赵砚承像是刚看完一场无声的戏，笑着开口：“合同靳总应该看过了。投放周期我们想在原有基础上延长，不知道靳总有什么想法？”
靳西鸣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可以。”
接下来无论赵砚承提出什么要求
——
增加预算、调整渠道、更换对接人
——
他都全盘答应，甚至没多看一眼合同条款。
赵砚承都有些诧异，甚至怀疑自己若是提出要收购这家公司，对方恐怕也会点头。
他本预留了一个小时谈细节，结果不到五分钟就敲定了所有事。
他一时语塞，双手交叉放在膝上，目光若有似无地看向许矜欢。
靳西鸣捕捉到他的眼神，放下翘着的二郎腿，语气不耐：“还有别的要求吗？没有的话，让助理走流程。”
不等赵砚承回应，他已经拨通内线：“林助，进来。”
林助推门进来，头埋得低低的，接过合同和修改录音就快步退了出去，全程不敢乱看一眼。
靳西鸣站起身，盯着赵砚承：“谈完了？谈完了赵总可以走了，我和许秘书有私事要谈。”
赵砚承却没动，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袖口，靠在沙发背上，语气依旧温和：“没关系，你们谈。我在这儿看看风景就好。”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靳西鸣紧绷的侧脸，“毕竟许秘书是我的员工，我得盯着她的安危。”
赵砚承身上有种自内而外的温润，不是靳西鸣那种刻意装出来的温柔，光是听他说话，就觉得如沐春风。
可靳西鸣偏就讨厌死了这份温柔。
因为他比谁都清楚，许矜欢最吃这一套。
当初他拼了命掩藏心底的阴暗，学着对她笑，学着说软话，就是想让她多爱自己一点。
可如今有了赵砚承，他那些拙劣的伪装，简直像个笑话。
“赵总，我们谈的是私事，您在这儿，不合适吧？”
靳西鸣走到门边，替他拉开门，态度摆明了
“请你走”。
赵砚承却巍然不动，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僵持，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许矜欢见状，不得不开口打破僵局：“靳西鸣，有什么话直接说就行。他是我老板，没什么听不得的。”
这句话像根针，狠狠扎进靳西鸣心里。
他不由自主地咬紧后槽牙，猛地甩上门，快步冲到许矜欢面前，一手捏住她的下颌，强迫她抬头看着自己：
“他是你的老板，还是你的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