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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
别墅里,窗帘紧闭。
傅瑾言胡子拉碴,整个人像一缕即将消散的鬼魂。
床头摆着我的照片,还有那条被修复好的项链。
他每天唯一做的事,就是看着这些东西,一遍遍地凌迟自己。
周子昂推门进来,看着他这副鬼样子,叹了口气。
“言哥,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他把相机扔在桌上:“我刚从瑞士回来,给你看看那边的风景,散散心。”
傅瑾言没有反应,目光依旧空洞。
周子昂只好打开相机,一张张翻给他看。
“你看这雪山,这湖水”
突然,傅瑾言的瞳孔猛地一缩,然后扑过去抢过相机。
屏幕上是一张街景。
背景里,一个女人穿着孕妇裙,侧对着镜头。
阳光勾勒出她温柔的侧脸,和高高隆起的腹部。
傅瑾言死死盯着那张照片,颤抖着手指将照片不断放大。
虽然模糊,但他绝不会认错!
巨大的狂喜和震惊像海啸一样将他淹没。
他抓住周子昂的肩膀,“这是哪里?告诉我!这到底是哪里?!”
湖边的风很轻,带着自由的味道。
我坐在躺椅上,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
直到某天,一个男人站在不远处的湖边,双眼通红。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怎么敢在这里?
我平静了半年的心湖,被这块巨石砸得掀起滔天巨浪。
我的手下意识地护住肚子,他会来抢我的孩子吗?
我立刻从躺椅上弹了起来,转身就往屋里跑。
“砰!”
门被我重重甩上,隔绝了两个世界。
门外,是傅瑾言的地狱。
门内,是我好不容易筑起的天堂。
我背靠着门板,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冲撞,几乎要跳出来。
他慢慢地走过来,停在门前。
“清清”
“开门是我。”
我没有动,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清清,你听我解释!”
见我没有回应,他的声音开始失控,拍门声也越来越重。
“是我错了!我混蛋!你开门看看我好不好?”
“求你了”
我冲进厨房,从刀架上抽出一把水果刀,紧紧攥在手里。
手心全是冷汗,刀柄滑腻得几乎要握不住。
我挪到门边,小心翼翼地凑近猫眼。
门外,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那个永远高高在上的傅瑾言,正靠着门坐在地上。
我看见他通红的眼,和他脸上未干的泪痕。
我的心像是被针尖狠狠扎了一下,但也仅仅是一下而已。
我收回目光,胸口剧烈起伏。
不能心软,沈婉清,你忘了他怎么对你的吗?
忘了他是怎么为了许思诺,抢走母亲的遗物吗?
忘了他是怎么让你期待的婚礼上,成为一个天大的笑话吗?
最重要的是,你忘了他会抢走你的孩子吗?
我冲进卧室,拉出行李箱。
这里不能再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