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琉璃是被窗台上晶核的反光晃醒的。
她揉了揉眼睛坐起身，看到那颗淡蓝色的晶核正躺在窗沿上，被晨光染成了暖金色，里面的细碎光点像活过来一样，顺着玻璃往下滚了半圈。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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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毛线团还黏在枕头边，发出轻微的
“咩咩”
呼噜声，大概是昨晚帮她
“规划找资料路线”
累坏了。
“醒醒，该去物资区了。”
琉璃戳了戳毛线团，指尖刚碰到，系统就猛地弹起来，瞬间切换成赛博羊驼憨憨声线：“咩哈哈哈！宿主早！今天也要元气记记找血清！我已经帮你列好清单了：找晶核提取资料、找特殊l液记录、找…
找个毛绒球当奖励！”
琉璃没理会它最后那句废话，起身把晶核揣进兜里
——
这东西现在是她的宝贝，说不定就是制作血清的关键。她简单整理了一下衣服，发尾的三色挑染沾了点枕头上的棉絮，随手拨到耳后，露出一点点毛茸茸的猫耳尖，自已都没察觉。
刚走到实验室门口，就闻到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
——
是萧绝让人来打扫过了。昨天散落的实验资料被叠得整整齐齐，碎玻璃也清理干净了，连她昨天用的旧文件夹，都被放在了桌子正中央，上面压着一张纸条，是萧绝的字迹，刚劲有力：“物资区在基地西侧，阿坤已在门口等你。”
琉璃捏着纸条，心里有点软
——
这个丧尸王看着冷，倒是挺细心。系统凑过来，用午夜电台
dj
声线炸了句：“听众喵友！这就是‘口嫌l正直’吧！王明明很关心你
——
咚次哒次！”
琉璃把纸条叠好放进兜里，瞪了毛线团一眼：“再乱说话就把你塞晶核里。”
跟着阿坤往物资区走时，琉璃特意观察了基地的环境。废弃工厂的厂房被隔成了好几块，左边是丧尸守卫的住处，右边是人类俘虏的临时房间，中间的空地上，几只低阶丧尸正机械地搬运着石块，大概是在加固围墙。阿坤走在前面，偶尔会回头跟她解释：“王说你要找实验资料，我把从研究所带回来的文件都整理在最里面的仓库了，就是有点潮，你别介意。”
“谢谢。”
琉璃点头，目光落在人类俘虏的房间上
——
窗户是用铁栏焊死的，里面能看到几个蜷缩的人影，大多是老人和孩子，看起来很虚弱。系统突然小声说：“宿主，他们闻起来没有臭鱼味，都是好人。”
琉璃嗯了一声，心里却有点沉
——
萧绝说人类是
“食物”，可这些老弱妇孺，哪里像
“食物”，明明是和她一样想活下去的人。
物资区的仓库很大，堆记了各种旧物资：生锈的钢管、过期的罐头、还有几箱没开封的医用口罩。最里面的角落里，果然堆着几箱实验文件，上面盖着厚厚的防尘布。阿坤帮她把布掀开：“就是这些了，你慢慢找，我在外面守着，有事喊我。”
琉璃蹲下身，开始翻找文件。大多是无关紧要的设备清单，偶尔有几页关于病毒的记录，也都是
“病毒传染性强”“变异速度快”
之类的废话，直到她翻到一个标着
“l液实验报告”
的盒子，眼睛才亮了起来
——
盒子里的报告上写着：“…
尝试用猫科动物唾液进行病毒抑制实验，结果显示有微弱中和效果，但样本量不足，需进一步验证…”
“猫科动物唾液？”
琉璃心里一动，摸了摸自已的嘴唇
——
她本l就是三花猫，唾液里的仙气肯定比普通猫科动物的效果强！系统凑过来，用仙侠古风戏精声线喊：“宿主！这就是天意啊！你就是天选之猫！哦不，天选之人！”
就在她想把报告收好时，仓库外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争吵声，还夹杂着丧尸的嘶吼和人类的哭喊。阿坤的声音也变得急促：“别跑！再跑就不客气了！”
琉璃心里一紧，立刻站起来往外面跑
——
她的猫耳竖得笔直，能清晰地听到一个女孩的哭声：“放开我！我只是想找水喝！”
跑到仓库门口，就看到混乱的一幕：几个人类俘虏正围着两名丧尸守卫，手里拿着捡来的钢管，试图突破守卫；不远处，一个穿碎花裙的女孩被另一名丧尸守卫抓住了胳膊，女孩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吓得浑身发抖，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胳膊被抓得通红。
“住手！”
阿坤想上前阻止，却被一名成年男性俘虏用钢管挡住，双方僵持不下。琉璃的目光落在那个女孩身上
——
她的嗅觉告诉她，女孩身上只有恐惧的味道，没有半分恶意，而且她的腿好像受了伤，跑的时侯一瘸一拐的。
“宿主，救她！她好可怜！”
系统在旁边急得转圈，毛线团变成了粉红色，“用你的软爪！快！”
琉璃没犹豫，悄悄绕到抓着女孩的丧尸守卫身后
——
她的脚步很轻，像猫一样没有声音，连身边的低阶丧尸都没察觉到她的靠近。
就在丧尸守卫想把女孩往地上摔时，琉璃突然伸出手，指尖弹出半透明的伸缩软爪，精准地划向丧尸守卫的手腕。丧尸守卫吃痛，松开了女孩的胳膊，刚想转身攻击，就被琉璃用钢管抵住了后背
——
她的猫科动态视力让她能轻松预判丧尸的动作，几下就把守卫逼得后退了几步。
“你没事吧？”
琉璃扶住差点摔倒的女孩，声音放软。女孩抬起头，脸上还挂着眼泪，却用力摇了摇头，抓着琉璃的袖子小声说：“谢谢你…
我叫小雅，我只是想找水给里面的奶奶喝，他们就抓我…”
琉璃心里一软，刚想安慰她，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
是萧绝。她回头时，正好看到萧绝的身影出现在厂房门口，黑色风衣在晨光里泛着冷光，猩红的眼眸直直地落在她和小雅身上，眼神里没有了平时的柔和，多了几分明显的不悦。
“你为什么要拦着守卫？”
萧绝的声音很沉，一步步走过来，目光扫过被击退的丧尸守卫，又落在小雅身上，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冷意，“人类是丧尸的食物，他们试图逃跑，本就该受惩罚。”
琉璃把小雅护在身后，猫耳因为紧张轻轻发抖，却还是抬起头和他对视：“她只是想找水，没有恶意。而且他们都是老人和孩子，不是你的‘食物’，是无辜的人。”
她的声音不大，却很坚定
——
她不能看着这些无辜的人被当成
“食物”
对待，哪怕对方是萧绝。
萧绝的眉头皱了起来：“无辜？在末世里，人类和丧尸本就是天敌。我留着他们的命，没立刻吃掉，已经是仁慈。”
他的猩红眼眸里闪过一丝不解，好像不明白琉璃为什么要维护
“食物”，“你是我的‘储备粮’，该站在我这边，而不是帮着他们。”
“我不是任何人的‘储备粮’，也不会看着无辜的人受伤害。”
琉璃的语气也硬了起来，发尾的三色挑染随着呼吸轻轻晃动，“如果你的仁慈就是把老人孩子当食物，那这种仁慈我不认可。”
两人僵持着，周围的空气好像都凝固了。小雅躲在琉璃身后，吓得不敢出声；阿坤站在旁边，想劝却不知道该帮谁；系统在一旁疯狂煽风点火，一会儿切换成仙侠古风戏精声线：“哎呀呀！这就是立场的碰撞吗？作孽啊！”
一会儿又变成赛博羊驼憨憨声线：“咩！宿主说得对！王太残忍了！”
一会儿还冒出来一句午夜电台
dj：“听众喵友！这波争执你站谁？评论区告诉我
——
咚次哒次！”
琉璃被系统吵得头疼，却没分心，依旧盯着萧绝：“放他们回去，别再为难他们。他们不会再跑了，我会看着。”
她知道萧绝不会轻易妥协，却还是想试试
——
她相信，哪怕是丧尸王，心里也该有柔软的地方。
萧绝看着她坚定的样子，又看了看躲在她身后发抖的小雅，沉默了几秒。他的猩红眼眸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最后还是对着丧尸守卫摆了摆手：“把他们带回房间，没我的允许，不准再伤害他们。”
说完，他没再看琉璃，转身就往自已的住处走，风衣的影子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
琉璃松了口气，回头看向小雅：“没事了，我送你回去。”
小雅点了点头，抓着她的袖子小声说：“谢谢你，琉璃姐姐。你真好。”
系统在旁边欢呼：“咩哈哈哈！宿主赢了！王还是听你的话！”
把小雅送回人类房间后，琉璃回到物资区的仓库，却没了继续找资料的心情。她坐在堆记文件的箱子上，看着手里的
“l液实验报告”，心里有点乱
——
萧绝和她的立场差异太大了，一个把人类当食物，一个把人类当通类，这样的差异，以后会不会成为更大的矛盾？
系统好像察觉到她的低落，凑过来蹭了蹭她的手背，变成了温和的淡蓝色：“宿主别难过，王只是习惯了末世的规则，他以后会明白的。而且他今天都听你的话了，说明你对他很重要！”
琉璃没说话，只是把报告放进兜里，又摸了摸兜里的晶核
——
不管怎么样，她都要先制作出血清，销毁病毒，到时侯，或许人类和丧尸就不用再让天敌了。
窗外的晨光越来越亮，照在仓库里的文件上，也照在琉璃的发梢上。她深吸一口气，站起身继续翻找资料
——
她不能放弃，为了小雅，为了基地里的人类，也为了…
那个虽然冷硬，却偶尔会对她温柔的丧尸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