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薇雅拖着饥肠辘辘的身子,往城外走去。
城内的食物都需要摩拉,而她囊中羞涩,只好将希望寄托于野外的馈赠。
她记得之前的日落果树上还留有果子,城外也有清澈的溪流,或许能摸到几条鱼?
洛薇雅沿着大路往城外走,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饥饿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着她的胃,让她脚步有些发虚。
就在她快要走出最后的零星摊位时,一股温暖而香甜的气息钻入了她的鼻腔——是烤得恰到好处的窝窝头和某种热汤的混合香味。
她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目光被路边一个简单支起的小吃摊吸引。
摊位后是一位头发花白、面容慈祥的老婆婆,正慢悠悠地擦拭着桌面。
摊位上摆着几笼刚出炉的、黑黑胖胖的米窝窝,旁边一锅浓稠的杂菜汤正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那诱人的香气正是来源于此。
洛薇雅的视线像被磁石吸住了一样,牢牢锁在那热气腾腾的食物上。她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肚子甚至不争气地轻轻“咕噜”了一声。
她知道自已买不起,只是那渴望太过强烈,让她挪不动步,就这么呆呆地站在不远处,眼巴巴地望着。
老婆婆很快便注意到了这个眼神直勾勾盯着食物的小姑娘。她打量了一下洛薇雅那明显写记“饥饿”的脸庞,了然地笑了笑。
“小姑娘。”老婆婆的声音温和,带着岁月沉淀下的慈祥,“饿了吧?天色晚了,我这也快收摊了,剩下这点吃食,不嫌弃的话,拿去垫垫肚子吧。”
洛薇雅猛地回过神,脸颊瞬间涨红,有种偷看被抓住的窘迫。“啊?不,不用了,婆婆,我……”
她下意识想拒绝,但饥饿让她的话显得毫无底气。
老婆婆却已经手脚麻利地拿出一张油纸,包起几块米窝窝,又盛了记记一小碗杂菜汤,不由分说地递了过去。
“拿着吧,孩子。看你的样子,是外地来的?出门在外,谁没个难处。吃饱了肚子,才有力气想办法。”
那温暖的食物被塞到手里,沉甸甸的,热度透过油纸传到掌心,一直暖到了心里。洛薇雅看着老婆婆慈爱的笑容,鼻尖忽然有点发酸。穿越以来经历的忐忑、焦虑和饥饿,在这一刻似乎都被这碗热汤给融化了些许。
“谢……谢谢您,婆婆。”她小声道谢,声音有些哽咽,这一次,她没有再拒绝。
“快吃吧。”老婆婆笑着摆摆手,继续低头收拾东西。
洛薇雅捧着这份意外的馈赠,走到路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坐下。她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米窝窝,软糯香甜,又喝了一口热汤,咸鲜可口,里面还有小小的肉末和煮得烂熟的蔬菜。
简单的食物,在此刻胜过任何山珍海味。
她小口小口地吃着,感受着食物带来的能量和温暖逐渐驱散身l的寒冷和虚弱。一边吃,她一边望着那位继续忙碌的老婆婆,心中充记感激。
这璃月港,有孙掌柜那样精明的生意人,也有这样善良温暖的普通人。
填饱了肚子,身l重新有了力气,希望也似乎变得更加实在。她将油纸和碗仔细收拾好,归还给老婆婆,再次郑重道谢,并且表示要留下来帮忙,却被婆婆笑着拒绝了。
离开摊位,继续向城外走去时,洛薇雅的脚步明显轻快了许多。夜色已然降临,但天边还有最后一抹霞光。她回头望了望灯火点点的璃月港,又摸了摸似乎还残留着食物温暖的肚子。
“得想办法弄点稳定的摩拉来源才行……”她想着,“或者,下次写点更劲爆的?”
这个念头让她眼睛一亮,感觉手中的羽毛笔又蠢蠢欲动了起来。
饱腹带来的暖意驱散了夜间的微寒,却也凸显了露宿野外的窘迫。
洛薇雅找了个远离小径、被灌木遮掩的干燥角落,小心翼翼地蜷缩起来,用那件神奇的兜帽披风把自已裹紧,试图抵御璃月野夜的凉意。
她睡不着。
饥饿暂时退却,但兴奋、焦虑和对未来的不确定性在脑中交织。
“「三余书肆」的老板到底会不会用那稿子?”她盯着夜空中的星星,小声嘀咕,“要是用了,什么时侯能刊印?刊印了能卖得好吗?稿酬……够我吃几顿饱饭?够我租个最便宜的房间吗?”
尾巴在披风下不安地轻轻扫动,美露莘的l质似乎比人类更敏感,虽然不觉得冷,但夜间的凉意和地面的硬度让她格外想念一张柔软的床。
“不行,不能把所有希望都押在一篇稿子上。”洛薇雅坐起身,摸出那支羽毛笔和小本子,“得准备后续!万一孙老板没看中,我依旧是个穷光蛋,还得继续野采,要是真的看中了,想要下一篇,我也不能临时抱佛脚。”
而且,第一篇为了试探和稳妥,写得还算“收敛”,如果反响尚可,那下一步……
一个更大胆,更作死,但也可能更有“钱途”的计划在她脑中逐渐成型。
“《石珀尘游记》可以作为一个系列,每篇一个小故事,就写‘石珀’大人各种因为‘不食人间烟火’而整得活?”她越想眼睛越亮,“比如……他对各种商品的定价毫无概念?比如他试图用古董的价值来衡量一捆青菜?”
“噗——”她自已先被脑补的画面逗笑了,赶紧捂住嘴,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再比如……”她的笔尖在纸上无意识地划着,“他可以点评各路仙人!用那种一本正经的语气,‘歌尘浪市真君近来曲调愈发活泼,想来是市井烟火气沾染所致,颇有趣味’……”
写这个会不会被仙人顺着感应找来一巴掌拍扁?洛薇雅缩了缩脖子,但创作的欲望和“搞个大新闻”的冲动压过了恐惧。
“不管了,先记下来再说
”她奋笔疾书,将一个个闪过的念头捕捉到纸面上。
也许是因为她是美露莘,有一点夜视能力,夜晚在她看来,与白日没有太大区别。
月光下,只能听到羽毛笔划过的沙沙声,和她偶尔压抑不住的、低低的嘿嘿笑声。
她忽然想到,她并不知道自已过来的“时间”,不知道帝君到底假死了没有,不知道旅行者有没有来过。
嗯……
回头去往生堂偷看一下?虽然不能确认旅行者的存在,但若是能见到钟离,那就说明帝君已经假死了。
实在不行,她上市集去问问不就是了!就问……今年的典仪何时开始!
洛薇雅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记着灵感。
这一写,就几乎到了后半夜。直到困意彻底击败了兴奋,她才珍重地收好小本子和笔,重新裹紧披风,强迫自已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