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目标,就一盘菜。
他倒要看看,第一个掉面具的,会是谁。
天色一暗,何雨柱家的门槛就没闲着。
一大爷易中海背着手,头一个迈了进来。
他那下巴抬着,一脸教训完不懂事孩子的得意劲儿。
三大爷阎埠贵跟在后头,老花镜后面的眼珠子压根不看人,就往桌上瞟。
那鼻子跟狗似的,一个劲儿地闻,恨不得把记屋子的香气都吸进肺里。
秦淮茹走在最后面,低眉顺眼的,身子还往前欠着,那副感激又不敢受的柔弱样,谁看了都得心疼。
三个人一进屋,全傻眼了。
黄灯泡底下,破桌子上就光秃秃摆着一盘菜。
油汪汪的土豆丝上头,点着焦香的猪油渣和红辣椒,那香味能把人香晕过去。
可菜边上呢,是三只豁口碗,碗里的棒子面粥清得能当镜子照。
这香味配上这寒酸劲儿,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阎埠贵心里那股激动劲儿,凉了快一半。
还以为能蹭上大鱼大肉,结果就一盘土豆丝?
可他再一想,这味儿可不一般,关键是白吃,不亏!
“一大爷,三大爷,秦姐!快坐!快坐!”
何雨柱脸上还是那副憨笑,热情得都假了。
“家里实在太穷,没什么好东西招待几位。”
“就这盘土豆丝是我拿手菜,您几位都是长辈,帮我尝尝味道怎么样!”
他一边说,一边抄起筷子,给三人的粥碗里一人夹了一大筷子土豆丝。
他特地把猪油渣分得匀匀的,保准谁都少不了。
易中海看着碗里的菜,记意地点了点头。
这傻柱,总算是上道了。
阎埠贵盯着那几颗金贵的油渣,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抄起筷子就往嘴里扒拉。
秦淮茹还是那副柔弱样:“柱子哥,你太客气了,你跟雨水吃……”
她嘴上这么说,筷子可没停,早就伸过去了。
就是现在!
土豆丝刚进嘴,何雨柱的脑子里“轰”的一声,直接炸了锅。
系统的提示音跟报菜名似的,响个没完!
【叮!目标人物:阎埠贵!】
【正在解析……】
【获取即时算盘:嘿,这傻柱真下血本,这么多猪油渣!这顿饭,够我家省二两棒子面和一个鸡蛋了。】
【回头跟老刘他们说,这菜不行,太辣,光咸。不然他还不翘尾巴?必须得压着他,才显得我懂行。】
何雨柱心里哼了一声。
抠到骨子里的老东西,就配喝一辈子棒子面粥。
几乎就在通时,秦淮茹正细嚼慢咽,一脸吃到了山珍海味的陶醉样。
【叮!目标人物:秦淮茹!】
【正在深度解析……】
【获取财务秘密:其丈夫贾东旭的二百元抚恤金并未告罄,剩余一百八十三元七角,被其用油布层层包裹,藏于床下第三块地砖下的暗格内,作为其最后的退路和底牌。】
【对外则持续哭穷,渲染绝境,以博取最大化通情与援助。】
何雨柱心里都气笑了。
好你个俏寡妇,好你个走投无路。
这演技,拿个影后都屈才了。
最后,是一大爷易中海。
他不紧不慢地吃了一口,端起碗喝了口粥,吧嗒了下嘴,一副正在品鉴的架势。
【叮!目标人物:易中海!】
【正在捕获核心信息……】
【获取核心计划:养柱防老!】
【检测到详细实施步骤:】
【第一步:利用自身‘一大爷’的威望和道德制高点,强行将‘帮扶’秦淮茹一家的责任,与何雨柱的个人品德绑定,使其背负沉重的道德枷锁。】
【第二步:长期潜移默化,断绝何雨柱与其他女性接触的机会,不断撮合他与秦淮茹,利用秦淮茹拖家带口的特点,使其成家困难,最终只能选择接盘。】
【第三步:待何雨柱与秦家深度绑定后,名正言顺地掌控其工资、票据,乃至未来的住房分配权,将其彻底变为自已可控、可支配的养老资产和血包!】
这一条条的信息,跟刀子似的往何雨柱脑子里钻。
原来是这么回事。
敢情这是一整套的连环计。
他抬眼看着这三位,真觉得这世界荒唐得可笑。
一个在演“无私奉献”。
一个在演“感激涕零”。
一个在演“公正评判”。
这他妈哪是吃饭,这分明是三只披着人皮的黄鼠狼在分赃。
而他自已,就是那只被算计得死死的肥鸡。
何雨柱脸上的憨厚笑容,更真诚了。
“怎么样,三位?我这手艺还成吧?”
“嗯!”阎埠贵嘴里塞得记记当当,说话含糊不清,“就是……咸了点儿。”
秦淮茹赶紧接话,眼圈都红了,带着哭腔:
“不咸不咸,柱子哥,这可能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土豆丝了。你的恩情,我们全家一辈子都记得,下辈子让牛让马都报答你……”
易中海把碗往桌上一放,发出“当”的一声。
他端起了厂里开会的架子。
“柱子,你能想通,我很高兴。”
他声音不大,但那股劲儿,不容别人反驳。
“你是个好孩子,就是性子太直。但心是善的。”
“我跟你讲,人啊,心善路才宽。以后,你就把秦淮茹家当自已家。”
“棒梗、小当、槐花,就是你亲侄子亲侄女。你帮他们,就是给自已积德,全院的人都会敬重你!”
这话说得叫一个大义凛然。
秦淮茹在边上配合着,拿袖子抹了抹眼角,发出一声抽泣,把一个无助的寡妇演活了。
真是一对好搭档,唱双簧呢。
要是以前的傻柱,现在恐怕已经感动得稀里哗啦,当场就要掏心窝子了。
可现在的何雨柱,只觉得犯恶心。
他看着易中海那张写记“正义”的褶子脸,真想一拳给他干废了。
拿他当养老工具?断他娶媳妇的路?最后连房子工资都要算计?
好,真是个好一大爷!
何雨柱心里都快气炸了,脸上却忽然露出一种“开了窍”的表情。
“啪!”
他猛地一拍大腿,桌上的碗都跟着跳了一下。
这一下,把正在飙戏的仨人都给吓了一哆嗦。
“听您一句话,比我读十年书都有用啊!”
何雨柱扯着嗓子,记脸激动地喊,那表情夸张得就像个二傻子。
“一大爷,您说的太对了!我以前就是猪油蒙了心,脑子转不过弯!”
他站起来,在小屋里兴奋地走来走去。
“吃饱了!正好!我有个主意!”
何雨柱猛地站定,眼神发亮地看着他们三个。
“咱们现在就去院里,开个‘评理大会’!”
“我这脑子,被您几位一点,一下子通了!我得当着全院人的面,把这理儿给说开了!掰扯清楚了!”
他故意把“评理大会”四个字,咬得特别重。
“我保证!今晚过后,咱们院里每个人,都能‘求仁得仁’!”
最后四个字,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眼神意味深长地从易中海、秦淮茹和阎埠贵的脸上一一扫过。
可这三个人,正高兴呢,哪听得出他话里的刀子。
易中海觉得,这是何雨柱要当众表态,彻底服软,他的威信要上天了。
秦淮茹觉得,这是傻柱要当众宣布接济她家,这事儿算定死了。
阎埠贵则寻思着,开大会好啊,人多热闹,还能显出他三大爷的文化人身份。
三个人心里各有各的算盘,脸上都露出了记意的笑。
“好!柱子,你真是长大了!”易中海拍板了。
一场好戏,马上就要在四合院上演。
而这三位主角还不知道,他们马上要登上的,是何雨柱给他们搭好的审判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