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烟住院的第三天,我特意要去医院。
想问问医生她的真实情况。
医生正在写病历,抬头看了我一眼,说:“没什么大事,就是皮外伤,再过两天就能出院了,年轻人恢复得快。”
我站在走廊里,心里像被浇了盆冷水。
皮外伤?安泽却说她
“危在旦夕”,寒烟也对着我哭哭啼啼,他们到底在骗什么?
秋风从窗户缝里钻进来,带着点凉意,我想起安泽那天疯狂的样子,又想起寒烟眼底的笑意,脑子乱得像团麻。
“在想什么?”
梦诺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我回头看见她手里拎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水果。她走到我身边,顺着我的目光看向病房门,“医生怎么说?”
“说只是皮外伤。”
我声音发颤,“梦诺,你知道的对不对?为什么安泽不相信我?为什么寒烟要装得那么可怜?”
梦诺抬头看了看天,云朵飘得很慢,她的声音轻轻的:“初中我们学过解方程,不是每道方程都有解,有时就会遇到无解。”
她的眼睛里蒙着层灰,像废墟里的旧玻璃,我看着她,突然觉得她比寒烟还难懂
。
她好像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肯说。
我们站在走廊里,谁都没再说话。过了会儿,病房门开了,寒烟探出头来,看见我们时愣了下,然后笑着招手:“小露,梦诺,你们来啦?快进来坐。”
我跟着她走进病房,看见床头柜上放着个笔记本,上面写着几行字,是寒烟的笔迹,却模仿着我的风格
。
“风吹过废墟时,连锈都在哭”,这句话我上周刚写在博文里。
我心里咯噔一下,刚想问她,安泽就从外面进来了,手里拿着热粥,看见我时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你来干什么?来看寒烟的笑话?”
“我只是来看看她恢复得怎么样。”
我攥紧了手,指甲掐进掌心,“既然没大事,那我就先走了。”
寒烟突然拉住我的手,她的手很凉,“小露,你别生气,安泽他就是太担心我了。”
她的眼神很真诚,可我看着她手腕上那道浅浅的淤青,突然觉得很恶心
。
那道伤的位置,跟我上次不小心撞到桌角的伤一模一样,连形状都像。
我挣开她的手,快步走出病房。
梦诺跟在我后面,走出医院大门时,她突然说:“小露,别再管这件事了,对你没好处。”
我回头看她,她的眼睛里藏着点我看不懂的情绪,像乌云盖着的月亮,模糊不清。
那天晚上,我站在六楼窗前,看着废墟里的灯又亮了起来。
那几架报废的飞机在夜色里像沉默的巨人,锈迹在灯光下格外明显。
我突然明白,我和寒烟、安泽之间的感情,就像这些飞机,早就飞不起来了,只能在原地慢慢生锈,直到烂成一堆废铁。
寒烟出院那天没告诉我,还是我刷朋友圈时看到她发的帖子
。
标题写着
“家境贫寒遭意外,求大家帮帮我”。
配了张她在病床上的照片,额头上的纱布被拍得格外显眼,手臂上的淤青也用滤镜加深了颜色,下面还附了个捐助二维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