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一场别出心裁的选择让我错落在一排排紫叶李繁盛的城市。
天空总是很蓝，看久了会禁不住流下眼泪。
梦诺曾说，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到可以让人轻易掉眼泪的城市，除非环境中的灰尘太多。
我并没有说话，目视着梦诺托着腮不再说话。
她沉思了一阵子便开始用力的抽一支笔，我被呛得不行，我说梦诺不要再抽烟了好不好，这样对身l不好。
她站起身，轻蔑地对我笑，没有回答我，只是向前走了大约一米的距离又侧面对我讲了一句很悲伤的话：小露，安泽跟寒烟好上了。
深夜的星辰疏落，夜色伸手不见五指。
六层高楼在泛黄的路灯间显得摇摇欲坠，有出租车大货车鸣笛的聒噪。
我安详的坐在窗前，寂寞来得比眼泪还快。原来我还在乎他。
安泽，你过得好不好？我拨通了安泽的电话。
那端是一个女人接的，她嚣张地说，你谁啊？半夜三更的不睡觉别没事闲的！
我只是很安静的回答她，你是寒烟吗？
电话那端沉默了几十分钟才回答我，你也认识寒烟？我是阿美，安泽现在的女朋友，如果你也敢跟我抢安泽，你的下场会比寒烟死得更惨。说完，她猛地挂掉电话。
早在很久以前，梦诺就跟我说过，安泽是一个轻浮的男孩子，不只花心肠还很不安分。
早晚有一天他的三宫六院梦会像风一样，竹篮打水一场空。
并且所有爱过的女孩子都会离开他，就像当初的你，小露。
【正文】
九月的风裹着桂花的甜，却吹得我胳膊肘发僵
。
我挎着梦诺的手腕，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没化的雪上，软乎乎的，又凉得刺骨。
公园的长椅旁突然撞进一抹白，是寒烟。
她白裙子洗得发蓝，马尾辫上的皮筋还是去年我送的兔子款，手里攥着刚买的热牛奶，看见我时眼睛亮得像星子。
我笑着冲她招手，问要不要一起去超市，话出口的瞬间，心脏像被线勒住似的疼。
她不知道，她和安泽那点让旁人羡慕的赤诚，早掺了阿美带刺的影子。
并排走在超市货架间，寒烟拿起安泽爱喝的柠檬味汽水，又往筐里塞了他惯用的薄荷糖，指尖轻轻摩挲着包装纸，嘴角弯着的弧度能溺死人。
我喉咙里像堵了团湿棉花，那句
“离开安泽”
在舌尖滚了又滚，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你不说，才是害她。”
梦诺突然攥住我的右手，指节用力得几乎嵌进我肉里，她眼底的冷意像淬了冰，“别当圣母，林小露，男人那点把戏，我比你懂。”
我看着她眼里那层看透世事的老练，突然就慌了。
超市的白炽灯晃得人眼晕，我听见自已的声音发颤：“寒烟，你该离开安泽。”
付完钱我几乎是逃出去的，回头时正撞见寒烟茫然的脸，和梦诺了然的眼神
。
那眼神像针，扎得我又想哭又想笑。
我骗梦诺
不插手，说
一切看天意，可只有我知道，我要撕开安泽那层温柔的假面，替寒烟讨个明白。
安泽家的门没锁，推开门就撞见他点蜡烛的手。
“小区停电了。”
他声音低哑，烛光在他脸上晃出细碎的影。
我没管那暖融融的光，攥着拳头把话砸过去：“安泽，你能不能安分点？再这样下去，你连禽兽都不如！”
他没生气，只是伸手按住我肩膀，掌心的温度烫得我心慌。
“小露，我一直爱的是你。”
他的声音裹着烛光漫过来，像裹了糖的刀子，“回来好不好？我们还像从前一样。”
我猛地推开他，胳膊肘撞在桌角，疼得眼眶发湿。
从前？从前他选寒烟的时侯，怎么没想过
什么是从前？
没等我再说什么，他突然像疯了似的扑过来，手臂勒得我喘不过气。
夜晚静得可怕，只有他的喘息声贴在我耳边，还有胸腔里那声带着腥味的心跳，震得我浑身发僵。
“啪”
的一声，灯突然亮了。
刺眼的光里，我看见阿美红着眼站在门口，梦诺靠在墙上拍着手，而寒烟
。
她手里还攥着超市买的薄荷糖，脸色白得像纸。
我下意识想解释，阿美已经冲了过来，巴掌带着风扫向我，却被安泽伸手挡住。
“安泽！你和她谈过？你爱的一直是她？”
阿美的声音尖得像玻璃碎了，红裙子裹着她的身子，像朵带血的玫瑰，“我恨你！”
寒烟突然跑过来，眼泪砸在我手背上，烫得我一哆嗦。
“林小露，我那么信你。”
她的声音发颤，手里捏着张照片。
是去年夏天我们在湖边泼水的合照，“超市你让我离开安泽，原来是你要回去？我没你想的那么傻。”
话音落，照片被她揉成一团，又狠狠撕成碎片。纸屑混着她的眼泪落在地上，她转身就跑，门
“砰”
地一声关上，像砸在我心上。
阿美骂了两句，也走了。
我蹲在地上，指尖捏起碎片，边缘割得指腹冒血珠。
“梦诺，你怎么还不走？”
我声音发哑，“我明明是想替寒烟出头，怎么弄成这样？”
烛光还在晃，碎片拼了又散。
我突然发现，原来每个人心里都藏着谎，像溃烂的伤口，捂着的时侯疼，揭开了更疼
。
这青春，原来从一开始就是场碎掉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