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玄幻小说 > 没人爱的我成了摄政王的掌心宠 > 第6章 另一半玉佩

第二日清晨,沈清辞正在院子外将晒干的草药分门别类的包好,枯黄的牛筋草、带着绒毛的蒲公英,还有几片晒干的紫苏,都是些可以治疗外伤,止风寒的寻常草药,但在沈清辞眼里,确格外珍贵。
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一条缝,沈清辞指尖一顿,误以为又是沈明轩来闹事,他将草药放入旧布包后,抬眼望去——是沈敬鸿。
他穿着件深蓝色锦袍,手里拽着个小布包,眼神躲躲闪闪,头都不敢抬,悄悄四处张望——那两个看门护卫没注意到他,柳氏派来的眼线也没注意这边的动静。
沈敬鸿见没人注意他,快步走到沈清辞的旁边,小声道:“清辞……”,他又把手里的布包快速塞到沈清辞手里,“清辞,这个你拿着。”
沈清辞皱着眉看着布包,“这是什么?”,他将布包的东西拿出来,是块白玉佩,准确的来说是半块。
沈清辞瞳孔微微一缩,那玉上刻着一个小小的苏字,一看就是他母亲的东西,他从旧布包中翻出母亲留给他的那块,将两块合在一起,他惊奇的发现,这两块玉严丝缝合的靠在一起,除了上面的裂痕,就像是一块完整的玉佩。
他指尖轻颤的拂过玉佩,“这是哪来的?”
沈敬鸿扣着手指,头更低了,他张了张嘴,想说“这是柳氏当赶走你母亲时摔碎的另一半,被他偷偷收起来了”,但话到嘴边终究只是说了句,“这是你母亲留在沈府的另一半。”
沈清辞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不单单是留在沈府那么简单,肯定发生了其他事情,但只能他后面自已找出真相。
沈敬鸿喉结滚动,他终于抬起头,敢看向沈清辞,“清辞,我知晓……当年的事是我的错,我不该把你一个人扔在苏州码头。”,他神情突然激动起来,“我找过你,我找过你的!但是我每次派人去找你的时侯,都没找到,我没办法啊,柳氏逼我!我不听她的,她会杀了我的!也会杀了你的!”
沈清辞心里没什么波澜,他早就看惯人性,这个父亲,从来都是这样——当年母亲被赶走,他懦弱,一声不吭,把他丢弃,如今柳氏要将他送入虎口,他也只敢偷偷塞玉佩,连一句叮嘱的话都不敢多说,手里摸着温润的玉佩,带着母亲的气息,他轻声说了句,“多谢。”
沈敬鸿松了口气,接着又紧张起来,“对了,你到了摄政王府小心为上,萧玦……不是什么好人,柳氏……”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柳氏身边王妈的声音,“沈公子,时辰到了,我们该启程了,别误了吉时。”,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傲慢,连门也没进,就在院外喊着。
沈敬鸿脸瞬间白了,像是被什么抽走了力气,连忙踉跄的朝房外躲去,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沈清辞没有回应王妈说的话,只是小心的将玉佩放在旧布包中,用帕子包住。
他收拾好自已的物品,朝静思院外走去,刚出院门,就看到柳氏站在一旁,穿着件石榴红的锦裙,手里把玩着串东珠手链,眼神冷得像冰。
沈明轩站在她身边,穿着新让的宝蓝色长袍,手里拿着根银柄马鞭,看见沈清辞,就故意将马鞭往地上抽了一下,发出“啪”的脆响,嘴角挂着幸灾乐祸的笑。
“沈清辞。”柳氏的声音带着惯有的傲慢,“到了摄政王府后,记住你的身份——你是柳氏送过去的人,该让什么,不该让什么,不用我教你吧?”
沈清辞垂着眸,淡声道:“我知道。”
“知道就好。”柳氏笑了笑,上下打量着沈清辞,目光在落到旧布包上时,眼神带着鄙夷,“你那破布包,尽早给我扔了,别到时侯丢了沈家的脸,到了王府自然有人给你置办比这好上千百倍的。”她说着,朝身后招了招手,“王妈,带他置换身新衣裳,别叫人笑话了。”
王妈从一旁上前,躬身行礼,“是,主母。”,随后对沈清辞说,“请吧,沈公子。”
王妈引着沈清辞往西院走,脚步走得急,离他远远的的,像是怕沾了晦气。
西院的湘房里的梨花木架上放着一件月牙色锦袍,料子算不得上极好,但也比沈清辞身上的旧布衫强上太多。
“快点换上。”王妈不耐烦的取下锦袍,往床上一扔后往门外走,“主母正等着,别婆婆妈妈的。”
沈清辞脱下身上洗的发白的旧衫,指尖在触碰到锦袍时一顿,整日摸着粗布,第一次摸这么好的料子,更加让他确信,他和沈府,和那京城的权贵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袍子的版型恰好衬出沈清辞消瘦却挺拔的身形,眉峰是天然形成的清浅弧度,眉眼间带着疏离,月牙白的锦袍衬得他原本就冷白的肤色更加通透,手腕上的血管都清晰可见。
他理了理袖口,看向铜镜中的自已,有些微怔,镜中的人活像个富贵人家的公子,与往常自已的截然不通。
“换好了没有?”王妈转身进来,话音刚落就顿住了——她原以为这落魄公子穿再好的衣服也掩不住寒酸,可此刻见了,竟有些挪不开眼。尤其是那颗泪痣,随着沈清辞垂眸的动作轻轻晃了晃,莫名勾人,却又远得像碰不着的月亮。
沈清辞没应声,拿起旧布包。
王妈回过神,撇撇嘴,“算你运气好,主母赏的衣服也算合身,走吧,别让主母等急了。”
两人刚走到院门口,就撞见倚在廊柱上的沈明轩。他原本嚼着瓜子,看见沈清辞的瞬间,瓜子壳“啪”地掉在地上,手里的银柄马鞭猛地攥紧,指节泛白。那身月牙白太扎眼,把沈清辞眉眼间的精致全衬了出来,连那颗不起眼的泪痣都像是故意描的。
他心里莫名窜起火气,扬手就往沈清辞脚边抽了一鞭,地面裂开道细痕:“穿身好衣服就当自已是贵家公子了?到了王府,还不是任人搓圆捏扁!”
沈清辞没躲,只是漠然的抬眼扫了他一眼,没有多余的情绪,仿佛在他看来,沈明轩只是个碍事的石头。
沈明轩见嘲讽不成,还想再开口,但柳氏的声音这时传了过来,“明轩,你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不要失了身份。”
她走了过来,手里还握着东珠手串,此时她仔细打量着沈清辞,眼神复杂——她原本是想给件过得去的衣服,怕丢了沈家的脸,却没想到,穿在沈清辞的身上竟如此合适。
果然是随了他那狐媚子娘。
想到此处柳氏看向沈清辞的眼神变得怨毒,但现在重事要紧,她收敛了神色,恢复傲慢的神情,“这才像点样子,收拾好的就出发吧,你是柳氏送过去的人,别忘了自已的身份,有些事别让我说第二遍。”
她挥了挥手,“王妈,让沈忠带着两个侍卫送他去京城。”
沈清辞背着旧布包站在沈府门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布包角落——那里裹着两块合二为一的玉佩,温润的触感透过粗布传来,是他此刻唯一的慰藉。
沈明轩站在柳氏身旁,手里的马鞭时不时挥动,故意往沈清辞面前抽过,“装什么木头?等你到了摄政王府,要是萧玦看你不顺眼,一根头发丝就能碾死你。”
沈清辞抬眼,眼神像是被淬了冰的湖水,并没有动怒。
沈明轩被看得心头又涌出一股无名火,扬起鞭子就要抽。
“行了!别闹了!沈忠,快带他走,误了时辰,仔洗你的皮!”,柳氏出声打断沈明轩的动作。
站在一旁的沈忠连忙躬身应是,上前引着沈清辞往马车走,沈清辞弯身进马车,他把旧布包抱在怀里,靠在车壁上,听见柳氏和沈明轩的声音慢慢消失,才松了口气。
他推开车窗,看向紧闭的沈府,沈敬鸿没有出门送他。
放下车窗,他深吸了口气,闭上眼睛。
希望这是最后一次来到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