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那些文字,像在看一堆乱码。
我没回复任何人,转头给老公沈清和发了信息:“老公,今年中秋,我们回你爸妈家过吧。”
他立刻回了一个好。
我又补充了一句:“以后,每一年,都在那边过。”
结婚三年,我和沈清和都是各回各家。
他说要公平,不能厚此薄彼。
公婆是大学教授,温和儒雅,待我如亲生女儿,从未让我受过半分委屈。
以前我觉得沈清和的提议很好,现在我觉得,没必要了。
没等到中秋,许知意就按捺不住了。
她直接杀到了我的画室。
画室是我最私密的空间,除了清和与公婆,从不让林家人踏足。
她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挺着根本看不出弧度的小腹,像个女主人一样巡视我的地盘。
2
“林舒,我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吗?画展的钱什么时候给我?”
“还有我上次让你画的那幅《锦鲤图》,我一个阿姨过生日要送礼,你画好了没?”
我正在调试新的颜料,头也没抬。
“没画,也不会给钱。”
她气得拔高了音调:“你什么态度!信不信我让你在这个圈子混不下去!”
我终于抬眼看她,我只觉她是个跳梁小丑。
“凭你?凭你偷我的画发朋友圈吗?”
她脸色一白,随即又梗着脖子嘴硬。
“什么偷!一家人分什么彼此!你的不就是我哥的,我哥的不就是我的吗!”
恰好,公公婆婆提着汤过来看我。
看到许知意,他们愣了一下,但还是礼貌地打了招呼。
婆婆温和地说:“舒舒最近为了新展太累了,我们过来看看她。”
许知意上下打量着我公婆,眼里是毫不掩饰的轻蔑。
公公从随身带的布包里,拿出一个卷轴。
“知意是吧,听舒舒提过你。这是我一个老朋友,黄永大师的字,送你当见面礼。”
黄永大师,当代书法界的泰斗,一字千金。
许知意却撇了撇嘴,接过卷轴,随手拍了张照发给我。
“你公婆真够小气的,拿这种老头子写的东西来糊弄我,看着就不值钱。”
我气到发笑,回她。
“这幅字,够买你十个假包。另外,从我的地方滚出去。”
拉黑,一气呵成。
我以为拉黑就能清净。
但我低估了许知意的无耻程度。
一周后,我的个人画展预展酒会。
这是我筹备了近一年的心血,到场的都是业内顶尖的策展人、评论家和收藏家。
我正在和国内最重要的美术馆馆长交流,许知意穿着一身和我今天礼服极为相似的白色长裙,挺着肚子出现了。
她端着红酒,笑意盈盈地穿梭在人群里,逢人就介绍:“我是林舒的嫂子,她刚入行的时候,都是我指导她的。”
周围的人表情都有些微妙。
她径直朝我走来,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笑容。
“舒舒,恭喜啊。你的风格,还是很有我当年的影子。”
我看着她,只觉得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