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走,副将便围了上来,“将军,您当真是神了,您怎么知道那人是丞相的人?您认得?”
“怎么可能。”秦文渊慢悠悠喝了口茶水,“相府那么多人,我怎么可能都认得,只是瞧那人拿着信要冲进来,却在看到我们之后又快速躲在门外,还把信藏了起来,所以我觉得有异而已。”
饶是如此,副将还是觉得佩服得很,“您真是神了,不过丞相也是心黑,怎么老给您添堵?”
秦文渊嗤笑一声,“他想添堵又能如何?他的人跑不过咱们,不管他有什么法子,他送信的速度绝对没有咱们快,等他布局好,只怕我都从荒山回来了。”
副将不由得拍桌大笑,“痛快,痛快得很!也不知道那个老东西知道自己吃瘪是个什么表情,真是可惜咱们没能亲眼看到。”
“不过——”话锋一转,副将阴恻恻看向范方,“范老知州,您要是当真收到了丞相这封信,可会按着丞相的意思拦截将军?”
范方第一次有了自己不该来的感觉。
他抹了抹额头上的虚汗,扯动着唇角不知道该如何应答。
丞相也好,将军也好,哪里是他一个知州能置喙的!
只能谁先来听谁的呗!
但这话可不能跟秦文渊说,范方擦了汗,赔着小心,“将军说的这是什么话?下官、下官不过是想来、来给大将军请个安。”
副将一掌按在他的肩膀上,“那安你也请了,是不是该回去了?咱们将军可累了一天一夜,正要歇息呢,听你在这里废话。”
范方正愁没有好借口离开这个修罗场呢,见状急忙起身告辞。
秦文渊也没有拦着。
等他走了,副将这才堆起讨好的笑容,“将军,我这不算临阵逃脱了吧?”
秦文渊瞥了他一眼,但笑不说话。
小厮将早饭端了上来,秦文渊看了一眼面前热气腾腾的一碗粥,没有动。
不仅没动,还厉声呵斥正要喝粥的将士,“别喝!”
所有人动作一僵,不知道将军这是要干什么。
但见秦文渊站起身,端着自己面前的那碗粥,走到那个戴兜帽的人面前,猛地将碗撂在他面前,“先生也饿了吧?我这碗粥,请先生喝。”
副将眯了眯眼,手按在腰间的短刃上。
他不知道将军这是怎么了,但将军一直都是个好人,从来不干仗势欺人的事,如今说出这么不讲理的话,动作也粗鲁得很,一定是有什么异样。
戴兜帽的人没动,兜帽底下倒是传来了他的声音,“多谢将军好意,只是某不饿,只是歇歇脚,喝口茶就走。”
“喝口茶就走,你盯着我做什么?”秦文渊一手按在他的肩膀上,不动声色地施压,“喝口茶就走,你趁着方才我抓人,偷偷去了后厨做什么?”
戴兜帽的人还是十分镇定,“去解手了,将军连人有三急都不许吗?”
秦文渊松开手,嗤笑一声,“你若是心里没鬼,我方才掐着你的肩膀你早就该叫起来了,又怎么会这么镇定,至于小解,你不必跟我找借口,这碗粥要是没毒,我赔项上人头给你谢罪!”
话音落下,秦文渊又是一声怒喝,“去抓只狗来!”
有个将士应了一声,跑到外头寻了一阵,很快找到一只流浪狗。
热腾腾的米粥放在狗面前,饿了许久的狗当即不管不顾低头吃了起来。
不过两三口,狗呜咽一声,轰然倒下。
嘴里不断涌出鲜血,即便倒下也没有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