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
突如其来的喊声让她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僵，握着那支白玉兰的手指下意识地收紧。
她猛地回头，只看到江妄站在雨中，浑身狼狈不堪，眼眶红的吓人。
“青禾，”江妄又向前踉跄了一步，声音嘶哑破碎：“我终于找到你了。”
江妄的出现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砸得宋青禾胸腔一阵闷痛。
前世冰冷的绝望和腹部的剧痛仿佛隔着时空再次隐隐作祟。
她看着眼前这个狼狈不堪的男人，曾经耀眼肆意的青梅竹马，如今只剩下一身湿淋淋的执拗和可笑。
她眼底最初的震惊迅速褪去，冻结成一层薄薄的冰霜：“江妄，你怎么在这里。”
宋青禾冰冷的态度让江妄更加心慌意乱。
他宁愿她恨他、骂他、打他，也好过这样仿佛他只是个无关紧要、甚至碍眼的陌生人。
“我来找你青禾，我知道错了。所有的一切，我都做错了！是我随随便便就被程雯挑拨，是我蠢，是我混蛋！”
江妄红着眼眶，语气急切：“你听我解释，求你”
周叙白微微蹙眉，客气却强硬地格开了江妄试图靠近的动作：“请保持距离，她不喜欢你靠太近。”
江妄的注意力猛地被这个一直护在宋青禾身边的男人吸引，那维护的姿态刺红了他的眼。
连日来积压的恐慌和绝望瞬间爆发成怒火。
他猛地瞪向周叙白，声音拔高，充满了敌意：“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滚开，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你没资格插手！”
“江妄！”宋青禾的声音陡然响起，清晰而锐利：“该滚的是你！注意你的言辞。还有，他有没有资格，由我说了算，不是你！”
她上前一步，几乎与周叙白并肩，目光直直射向江妄。
“我们之间早就无话可说。在你选择程雯后一次次欺骗我，甚至纵容她夺走我的画、差点要了我的命之后，你觉得我们之间还能有什么可说的？”
宋青禾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江妄心上，砸得他神魂俱颤，脸色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不，不是那样的。我只是被骗了，我爱你啊青禾，我爱的从来只有你！”
江妄崩溃地嘶吼，雨水和泪水混杂在一起，模糊了他的视线：“原谅我，再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行不行？”
“爱？”宋青禾嗤笑一声：“你的爱，就是纵容别人来伤害我，就是在我需要你的时候永远缺席？还是像现在这样跑来纠缠我，打扰我好不容易得来的平静？”
“这样的爱，我要不起，也不敢要。它让我觉得恶心，江妄。”
“不，不是这样的。”江妄徒劳地摇头，眼神祈求地望着她：“我当时不知道，我现在知道了。青禾你要允许我为自己的错误买单，我会改的！只要你能回到我身边。”
“太晚了。”宋青禾打断他，声音里是彻底的决绝和漠然：“我不会回头，更不会重蹈覆辙。看到你，我只想到愚蠢的过去。”
以及上辈子痛入心扉的死亡。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他惨白的脸，最后落在他那双盛满绝望的眼睛上：“从你选择程雯，放弃我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彻底结束了。”
她的话像一把刀，精准地插进江妄的心脏。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眼神空洞，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叙白，我们走吧。”宋青禾转过头，避开他的目光，对周叙白轻声说。
周叙白点了点头没有多言，体贴地为宋青禾拉开车门。
看着车窗外逐渐逐渐消失的身影，宋青禾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才松懈下来：“对不起，让你看到这么难堪的场面。”
周叙白转身温和地看她：“你不用道歉，相反我觉得你挺果决的。”
“划清界限有时候需要的就是这份不留余地的决心，尤其是对不值得的人和事。”
宋清禾微微怔了一下，露出一丝苦涩却释然的浅笑：“我只是不想再重蹈覆辙了。”
那些痛彻心扉的教训，一次就够了。
“我明白。”周叙白点了点头，没有追问：“雨好像快停了。直接送你回公寓，还是想去吃点东西压压惊？”
“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错的甜品店，他们的热可可据说能驱散所有坏心情。”
宋青禾原本想直接回去，但听到这话心念微动。
她看了一眼窗外，雨势渐歇，天空似乎也亮堂了一些。
“好啊，”她轻声答应，笑容也真切了几分：“那就麻烦你了，带我去尝尝那家的热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