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十年前的自己说抱歉
苏杳脸色煞白。
让沈希窈堂堂正正，沈寂修果然说到做到了。
她捏起桌角的玻璃杯轻抿。
慕晚不忍提醒她又拿了苦瓜汁。
苏杳根本觉不出苦。
明知沈希窈这么回应是为了名声。
明知宝宝是许家的。
可沈寂修默许这一切发生，无异于亲手撕开她的旧伤疤。
他口口声声说着爱与不舍。
所做每件事却将她推得更远。
屏幕直播中，沈希窈依旧在侃侃而谈。
“沈先生少年时期遇到过意外，当时是我救了她。”
“直到我双亲离世，我才被接到沈家做养女，名义上唤他‘小叔’。”
“我明白你们也要交差的，这些过往够你们写好几天新闻了吧？”
她笑眯眯对着镜头比心。
甚至挽着刚抛出尖锐问题的女记者拥抱。
发布会现场一片亲睦景象。
你好我好大家好。
后台，被沈希窈亲密抱了许久、出尽风头的女记者双颊仍潮红。
她悄然找到周助，眼角泻出几分讨好的光。
“刚刚表现的还不错吧？你们找我找对了，这种问题，其他人也不敢问，问了就是得罪沈家。”
周助浅笑，用手势示意她管好自己的嘴。
女记者离开，他才敢放松面部神经。
如此一来，不会再有其他媒体问及宝宝的事。
餐厅内，大屏幕终于换回了美食广告。
苏杳没再随意开口，手上的酒却没停。
慕晚自知劝不动，只好一边暗骂沈寂修、一边备了解酒药。
苏杳喝得不急不缓。
两瓶干白下肚，她浅浅皱眉，终于开口。
“晚晚，我有点困，睡一下，要走时你喊我。”
她俯身趴下，玉白的手臂遮住了大半张脸。
这是她自小就练就的本事。
就算再难过，也不哭不闹。
因为哭闹只会换来苏承业更严厉的对待。
甚至是殴打。
乖乖认错，安静做自己的事，她就可以免受更苛刻的责难。
只是这一次，她不知该要跟谁认错。
仅凭残存理智，她想，她对不起的，是十年前那个自己吧？
苏杳很快就睡着了。
留慕晚一个人为难。
她心疼摸了摸苏杳的额头，视线回落至代驾app页面。
定好的代驾突发了事故。
她只能再下订单。
明明已是十月，餐厅还吹着冷气。
慕晚担心苏杳染了风寒，决定先扶她上车。
地下停车场。
慕晚费尽了力气才扛着苏杳坐进了后排。
她揉揉酸痛的腕，把这笔账算在了沈寂修头上。
慕晚坐回副驾驶，第一时间落锁，正要继续寻代驾，忽瞥见窗外一个人影。
她心下一滞。
其实刚刚一路来停车场时，她察觉了隐约异样。
不祥的感觉从心底浮升。
她无比后悔自己也陪喝了两杯。
“杳、杳杳？你、你醒了吗？”
慕晚怯生生喊人。
后排，苏杳发出一声模糊不清的呓语。
慕晚不自觉吞了吞口水：“你、你能不能醒一下？或者我、我现在先把车子开出去？你不出声，我就当你默许了，好吗？”
停车场太过寂静。
惊惧刺激着慕晚的神经。
她正要发动车子，
蓦地，车门被捶响！
那身影不知是何时挨近的。
一张戴了面具的脸出现在车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