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签约
九月末的天，苏杳只穿了针织内搭。
职业习惯使然，她宁肯挨冻，也不要瑟缩肩膀。
竭力耐寒的紧绷神经却在听到沈寂修的话时骤然断弦。
“苏杳，你一定要用这种方法报复我吗？”
沈寂修一双眼猩红，显然为了处理舆情彻夜没睡好。
苏杳没有辩驳，反倒轻扬眉梢：“报复你？”
“你告诉窈窈流产的事，她会内疚一辈子。”
“这就是实情。就算闹到法院，法官也会问清楚前因后果，许家的宝宝是一条命，你沈家的命脉就该轻贱？”
虽然她打算做流产手术，但沈寂修难辞其咎。
话到最后，极尽切齿。
就算她有意报复，也理所应当。
沈寂修何以如此冠冕堂皇？
又凭什么这么理直气壮？
苏杳越发觉得可笑，亦自嘲亦讽刺：“你只是失去了一个亲生骨肉，但你的窈窈会良心不安一辈子，所以你要为这个悲剧找个合格的替罪羊，那个人就是我。”
她轻摇头，一阵反胃，没等沈寂修再开口，回到别墅拿起外套、包包意欲离开。
一直待在房间的沈希窈，一手笨拙地提着婴儿提篮，一手去拽她。
“小婶婶，你别走，要走的人应该是我。”
“窈窈，别拦她。”沈寂修呼吸粗重：“她需要冷静。”
苏杳垂眸斜睨，示意沈希窈松手：“你一只手都抓不稳提篮，别伤着孩子，否则你小叔又要把罪名安在我头上。”
沈希窈惶惶放开手。
苏杳壮士断腕般离开。
她没再刻意避开沈寂修，而是同他擦身而过。
这一次，她不欠他的。
庄老师已经把新客户的见面信息发给了她。
对方表示午餐时间可以边吃边聊。
现在时间尚早。
但苏杳不想再和沈寂修共处一分一秒！
他的偏袒令人作呕。
苏杳抵达约定的餐厅，提前定好包厢。
可到了时间，她饥肠辘辘，也没等到买家。
“苏杳，那个人太过分了，既然没办法去见你就应该提前告诉我，我刚刚打电话给他，他表示忘了签约的事，十个亿的买卖说忘就忘？难道他是首富？我打电话时他身边好像还有女人在哭，老师觉得他不是合适的买家。”
苏杳点点头，“庄老师，麻烦您帮我约第一个买家见面，如果对方不抗拒，我今天就想签约。”
“这么突然？不再考虑了？”
“不考虑了。”
沈寂修狠心的样子她看够了。
就算凑不齐违约金，她也要先把版权卖出去。
几分钟后，苏杳点的菜肴散发着诱人香气。
庄老师的回复也及时响在耳畔。
“第一个买家说现在就可以签约，你把地址给我。”
“好，谢谢。”
明明很饿，可接了电话，苏杳却忐忑的胃口全无。
偏执的买家会是谁？
她捏紧白玉筷，夹菜时竟打滑。
对方没让她久等，一盏茶的工夫，包厢外传来服务员的引导声。
“玉兰厅这边请。”
笃笃笃。
敲门声响。
苏杳攥了指尖，从喉咙里挤道：“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