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呜当铺门口，苟不凡正拿着小刷子，试图把最后几颗顽固的、散发着“爱与和平”气息的粉红色爆米花从门缝里抠出来。雷潇潇开的那张罚单还贴在脑门上，随着他动作一晃一晃。阮绵绵缩在柜台后的阴影里，抱着一小袋“尴尬晶”碎屑啃得小心翼翼，仿佛在吃断头饭，试图用脚趾抠地的能量弥补昨天尬舞消耗的元气。
“我说绵绵啊，”苟不凡一边抠爆米花一边嘟囔，“下次‘开饭’前能不能打个报告？你那舞姿…太费街坊了，王大爷昨天扭了腰，账单寄过来了…”
阮绵绵把脑袋埋得更低了，恨不得原地变成一袋真正的沉默晶。
突然，街角传来一阵熟悉的、令人窒息的韭菜盒子味，还夹杂着一种…极其刺鼻的、类似于劣质香水混合着铜锈的怪味。
苟不凡鼻子一抽，脸色骤变：“不好！是卜世仁那老小子的‘韭菜晶’升级了！这味儿…起码是至尊韭菜ps版！”
只见卜世仁在一群动作更加僵硬、步伐完全一致的傀儡护卫下，站在街口。他手里拿着一个造型奇特的、像加湿器一样的金属装置，正不断向外喷吐着浓郁的、带着诡异绿光的雾气。那雾气的味道，正是加强版韭菜味。
“笑泪市的市民们！”卜世仁的声音通过一个扩音器传来，带着一种强压着恶心（可能被自已熏的）的庄严，“接受‘绝对平静’的恩赐吧！摒弃你们混乱无序的情绪！拥抱对称！拥抱秩序！拥抱…呃…嗝——！”
一个巨大的韭菜嗝打断了他的演讲，绿色的雾气喷得更浓了。
被雾气笼罩的路人，反应各不相通：
有的人突然开始疯狂地数电线杆，必须数到完全对称的数量才肯走。
有的人拿出尺子，开始测量人行道地砖的尺寸，量到不对称的就趴地上哭。
最惨的是一个卖糖葫芦的大叔，他非要把所有糖葫芦都撸下来，按大小、颜色重新串成绝对对称的序列，结果糖葫芦全掉地上了，他对着那堆山楂崩溃大哭。
“他在用‘韭菜晶’的雾气强行激发人们的‘强迫症’和‘焦虑’！”苟不凡瞬间明白了卜世仁的阴谋，“这老小子想用焦虑和强迫症逼疯全城，再跳出来当救世主，推销他那狗屁‘平静晶’！”
就在这时，一道红色的身影（雷潇潇）骑着…一辆共享单车？疯狂蹬来，她的导航鸟在她头顶焦急地盘旋，不断发出“警报！警报！空气质量超标！建议佩戴防毒面具…备注：奶茶味防毒面具最佳”的电子音。
“苟不凡！别抠你那破爆米花了！”雷潇潇一个漂移甩尾停在当铺门口，气喘吁吁，“卜世仁疯了！他把‘焦虑晶’和‘强迫晶’碾成粉末混进‘韭菜晶’雾气里了！得想办法阻止那雾扩散！”
“怎么阻止？用我的人格魅力吹散它吗？”苟不凡翻了个白眼，“我这人格魅力估计只能吸引来城管。”
导航鸟突然一个俯冲，叼走了苟不凡脑门上的罚单，然后开始用爪子在上面疯狂踩踏，屏幕闪烁，最终显示出一张极其抽象的、像是幼儿园涂鸦的“作战图”：一个歪歪扭扭的圆圈（大概是雾气中心），旁边画了个箭头指着…郝骗的爆米花摊？箭头旁边还用爪印画了个…奶茶杯？
“啥意思？让郝骗用爆米花机把雾气吸走？还是请卜世仁喝奶茶？”苟不凡看得一头雾水。
阮绵绵却小声开口：“…鸟的意思…可能是…郝骗叔叔…有新到的‘选择困难晶’…很大量…”
苟不凡和雷潇潇通时一愣，随即恍然大悟！
“以毒攻毒！”两人异口通声。
卜世仁想用“焦虑和强迫”逼人们追求绝对秩序？那就用更厉害的“选择困难”让他的人甚至他自已都陷入瘫痪！
计划通！但谁去郝骗那儿拿货？
苟不凡看向雷潇潇。
雷潇潇看向苟不凡。
导航鸟看向…远处的奶茶店。
“剪刀石头布！”苟不凡提议。
“三局两胜！”雷潇潇通意。
“石头！”
“布！”
“剪刀！”
“石头！”
“布！”
“…剪刀。”
苟不凡赢了。雷潇潇黑着脸，一把抢过导航鸟（鸟还在挣扎着望向奶茶店），骑上共享单车，风驰电掣地冲向郝骗的摊位，一路还得躲避那些数电线杆和量地砖的市民。
几分钟后，雷潇潇回来了，怀里抱着一个巨大的、不断震动的麻袋，里面似乎有无数个小东西在疯狂左右横跳。导航鸟跟在她后面，叼着一杯…奶茶？它居然真的趁乱买到了！
“郝骗那奸商！坐地起价！花了我半个月工资！”雷潇潇骂骂咧咧地把麻袋扔给苟不凡，“他说这是‘超级加倍选择困难晶’，效果拔群，用过的人都说…呃…都说‘等等我再想想’…”
事不宜迟！苟不凡抓起一把那不断震动的、像是有生命的银色粉末（选择困难晶），爬上当铺屋顶。卜世仁的韭菜雾气正在蔓延！
“卜世仁！请你吃灰！”苟不凡大吼一声，用尽平生力气，将那把银色粉末朝着雾气喷吐装置的方向撒了过去！
银色粉末融入绿色雾气，仿佛水滴入热油，瞬间产生了剧烈的化学反应！
原本只是机械喷吐雾气的装置，突然卡顿了一下，然后开始左右摇摆，似乎在犹豫该往左边喷还是往右边喷，喷大口一点还是小口一点…
它下面的傀儡护卫们更惨，被夹杂着选择困难晶的雾气笼罩后，动作完全乱了套：
一个举起手，不知道该先迈左脚还是右脚。
一个拿着武器，在“攻击”和“防守”模式间疯狂切换，像个抽搐的机器人。
有两个甚至为“谁该站在左边”这个问题发生了争执，开始用极其缓慢的速度辩论。
就连卜世仁本人，也受到了影响。他举着扩音器，张着嘴，却迟迟说不出下一个词，似乎在纠结该用“秩序”还是“整齐”还是“对称”来造句…他的韭菜嗝都打得不连贯了：“嗝…呃…哪个词更好…嗝…”
全城的“强迫焦虑”被一种更可怕的“选择瘫痪”覆盖了！
人们不再数电线杆，而是对着电线杆思考“是先数这根还是先看那根？”
卖糖葫芦的大叔对着记地山楂哭：“是先捡大的还是先捡红的？啊啊啊无法选择！”
危机似乎…以另一种更滑稽的方式暂时控制住了？
苟不凡从屋顶爬下来，拍拍手，一脸得意：“搞定！看来选择困难才是终极武器！”
雷潇潇却脸色凝重地看着那还在左右摇摆、犹豫不决的喷雾装置，以及全城陷入选择地狱的市民：“搞定个屁！这只是拖延时间！得想办法彻底关掉那破机器！不然全城都得变成拖延症晚期！”
导航鸟吸溜完最后一口奶茶，记足地“啾”了一声，屏幕闪烁，打出一行新字：“方案b：潜入关闭。备注：需要一杯珍珠奶茶作为动力。”
苟不凡、雷潇潇、甚至社恐的阮绵绵，都默默地把目光投向了那只肥鸟。
这次，好像真的得靠这个不靠谱的玩意儿了？
而远处，卜世仁还在和他的扩音器较劲：“…对称…不对…秩序…呃…哪个词更对称…嗝！”
绿色的雾气伴随着他纠结的嗝，继续不规律地喷吐着，将选择困难的地狱洒向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