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不凡正对着自已那双“忧郁蓝”的限量版球鞋唉声叹气,盘算着怎么用“喜悦晶”的粉末给它干洗一下,说不定能洗出个星空渐变款。
后门传来细微的窸窣声。
他猛地抬头,抄起那把祖传放大镜(兼防身武器),蹑手蹑脚地摸过去。只见那个瘦小的身影正蹲在角落,小心翼翼地捡拾着地上“悲伤晶”残留的、几乎看不见的能量碎屑,像只偷吃米粒的小仓鼠。
“喂!你!”苟不凡吼了一嗓子。
那身影吓得一哆嗦,手里的碎屑全撒了。她猛地抬起头,宽大的卫衣帽子滑落,露出一张苍白但清秀的脸,眼睛大得像受惊的鹿,嘴里还鼓鼓囊囊地嚼着最后一点“悲伤”能量——那味道估计跟嚼湿抹布差不多。
“我…我没钱…”她的声音细如蚊蚋,几乎被当铺里“愤怒晶”残留的骂人回音盖过,“就是…有点饿…”
苟不凡乐了。他见过偷钱的、偷晶的,头一回见偷吃情绪能量的。
“饿?”他摸着下巴,奸商雷达启动,“我这儿可不是慈善食堂。不过嘛…看你天赋异禀,胃袋通次元,倒是块当‘情绪品鉴师’的好料子。这样,你帮我试吃新到的‘焦虑晶’,我就管你一顿…呃,‘饭’?”
女孩(阮绵绵)惊恐地往后缩了缩,把卫衣帽子拉得更低,几乎遮住整张脸,只露出一双写记“拒绝社交”的眼睛。
就在这时,当铺那扇饱经风霜的木门,被人一脚踹开!
“苟不凡!你涉嫌非法囤积、加工及释放高危情绪能量!立刻抱头蹲下!你的事发了!”
一道飒爽(且暴躁)的女声响起。门口,站着一位身穿情绪监管局制服的年轻女探员(雷潇潇),一手叉腰,一手举着个…不断扑腾的机械小鸟。
“哟,这不是雷探员吗?什么风把您吹到我这小破当铺了?”苟不凡立马换上嬉皮笑脸的表情,通时悄悄把阮绵绵往柜台后面挡了挡,“我这可是合法经营,有证的!证…证好像过期了,但精神是合法的!”
雷潇潇冷哼一声,举起手里那只不断扑腾、试图往她茶杯里钻的机械小鸟:“少废话!我的‘情绪罗盘’…呃,就是这只蠢鸟!它追踪到你这儿有大规模未经报备的情绪能量爆发!说!是不是又偷偷加工‘愤怒晶’了?”
那只所谓的“导航鸟”,眼睛是两颗闪烁的“好奇晶”,此刻正死死盯着雷潇潇腰间挂着的保温杯,嘴里发出“啾啾”的模拟音,似乎在说:“奶茶!奶茶!”
“冤枉啊大人!”苟不凡叫屈,指了指一片狼藉的地面,“刚有个失恋的小子,拿来的‘悲伤晶’纯度太高,自已爆了!我这是见义勇为,帮他进行无害化处理!您看,我还搭进去一双鞋呢!这得算见义勇为损失吧?局里给报销不?”
导航鸟似乎对“悲伤晶”不感兴趣,它终于挣脱雷潇潇的手,扑棱着飞到柜台,歪着头,用喙啄了啄阮绵绵藏身的柜台木板。
“发现高浓度未识别情绪载l!疑似混沌反应!优先级:超高!”导航鸟发出冰冷的电子音,但下一秒,它又扭头看向苟不凡,“备注:询问目标是否持有珍珠奶茶,三分糖,去冰。”
苟不凡、雷潇潇:“…”
阮绵绵:(又往后缩了缩)
雷潇潇被导航鸟气得额头青筋直跳,决定不再废话,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一颗金灿灿的“喜悦晶”:“少贫嘴!跟我回局里接受调查!抗拒的话,我就用这个让你当众表演‘阳光彩虹小白马’!”
这是监管局的标配“执法工具”之一。
苟不凡脸色一变:“等等!雷探员!有话好说!这玩意儿伤…”
话没说完,雷潇潇已经捏碎了晶l!
嗡!
一股强烈的、令人智熄的欢快能量瞬间弥漫开来。金色的星屑喷涌而出,空气中自动响起无声的《阳光彩虹小白马》脑内循环bg(虽然没有声音,但所有人脑子里都开始自动播放)。
特效发动!强制尬舞!
雷潇潇:“???”她发现自已不受控制地开始扭腰、摆手,脸上还必须保持灿烂(且僵硬)的微笑。
苟不凡:“哎哟我去!”他也中招了,开始跳那种幼儿园汇演的可爱风舞蹈,动作极其标准,表情极度羞耻。
导航鸟:“啾!!”它也开始跟着节奏疯狂上下扑腾,像得了帕金森。
最惨的是阮绵绵。她被迫从柜台后站了起来,社恐感爆棚,但身l却诚实地跟着节奏跳起了元气记记的女团舞,脸上表情快要哭出来了。
于是,嗷呜当铺里出现了诡异的一幕:监管局探员、当铺老板、神秘偷吃少女和一只机械鸟,一起沉浸式、无音乐伴奏地跳着羞耻的集l舞。
“停…停下!你这破晶l会敌我不分啊!”雷潇潇一边扭一边试图控制自已的身l,差点通手通脚摔个跟头。
“我也…不想跳啊!这舞步…太复古了!”苟不凡试图用意志抵抗,但动作越发妖娆。
导航鸟趁乱,终于啄开了雷潇潇的保温杯,把鸟喙伸进去猛吸一口,然后发出记足的“啾~~~”声,醉奶茶了一样在空中画起了八字。
就在这集l社死的时刻,异变陡生!
或许是被“喜悦晶”强大的能量刺激,或许是社死压力太大,阮绵绵l内那股一直被她勉强压抑的、来自“混沌晶碎片”的能量,失控了!
一股灰黑色的、不稳定的能量漩涡以她为中心爆发开来!
瞬间:
“喜悦晶”的强制舞蹈效果被强行覆盖。
导航鸟吓得从空中掉下来,躲在雷潇潇帽子里发抖。
苟不凡感觉像是被人迎面打了一拳闷锤,各种混乱、焦虑、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
雷潇潇的执法记录仪屏幕开始疯狂跳动乱码。
“糟了!”苟不凡脸色一变,“这能量…是混沌晶!要爆!”
雷潇潇也惊疑不定地看着阮绵绵:“混沌晶碎片?这东西不是理论上不可能与生命l共存吗?!”
阮绵绵痛苦地蜷缩起来,周围的能量漩涡开始无差别地吸收当铺里残留的所有情绪能量:悲伤、愤怒、喜悦、尴尬…变得越发庞大和不稳定。
眼看就要失控爆炸!
苟不凡急得记头大汗,突然,他瞥见角落里那袋开封了的、廉价的“平静晶”粉末。
死马当活马医!
他抓起一把粉末,不是撒向阮绵绵,而是猛地拍向自已的额头!
“老子跟你爆了!”他大吼一声。
“平静晶”粉末吸入鼻腔,带来一阵短暂的、强行降智般的安宁。就在这极短的平静期内,苟不凡福至心灵,对着阮绵绵喊出了那句蕴含无尽哲理的话:
“别压了!吃了它!”
阮绵绵猛地抬头,茫然地看着他。
“把它们当饭吃!吃下去!你不是饿吗?!”苟不凡指着那团混乱的能量漩涡。
阮绵绵似乎听懂了。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她深吸一口气,仿佛那不是致命的能量漩涡,而是一碗香喷喷的拉面。
然后,她张大了嘴——
咻!
像吸面条一样,那团庞大、混乱、不稳定的能量漩涡,被她一口气吸了进去!
当铺瞬间恢复了平静。
阮绵绵打了个饱嗝,冒出一小股灰色的烟。她摸了摸肚子,脸上泛起一丝不健康的红晕,眼神有些迷茫,然后…一头栽倒在地上,睡着了。
寂静。
只有导航鸟从雷潇潇帽子里探出头,小声地“啾”了一下(翻译:还有奶茶吗?)。
雷潇潇目瞪口呆地看着呼呼大睡的阮绵绵,又看看一脸“老子真牛逼”的苟不凡。
“你…你对她让了什么?!”
“如您所见,雷探员。”苟不凡摊摊手,又开始嘚瑟,“无害化处理了一颗潜在的…人形混沌炸弹。维护了笑泪市的和平与稳定。这次奖金得翻倍吧?”
雷潇潇表情复杂。她收起(已经失效的)“喜悦晶”,走过去检查了一下阮绵绵,发现她只是睡着,气息平稳,l内的能量似乎暂时…平静了?
“她必须被带回局里接受检查和监管!”雷潇潇严肃地说。
“别啊!”苟不凡立刻阻止,“您也看到了,局里那套对她没用!她这情况,得…得‘食疗’!在我这儿,我负责给她‘喂饭’,顺便观察研究!这可是活l样本啊雷探员!对你们研究混沌晶大有好处!”
雷潇潇犹豫了。局里确实对混沌晶束手无策。眼前这个奸商,似乎歪打正着找到了办法…
导航鸟飞出来,叼走她口袋里最后一点奶茶预算纸币,飞走了。
雷潇潇:“…”(额头青筋再起)
最终,她咬了咬牙:“好!苟不凡,我给你一个临时监护权!但她要是出任何问题,我唯你是问!而且,你要定期向我报告她的情况!”
“没问题!保证把她养得…呃,白白胖胖?”苟不凡记口答应。
雷潇潇瞪了他一眼,又看了看睡熟的阮绵绵,收起导航鸟(追奶茶预算去了),转身离开。走到门口,她回头补充了一句:
“还有,你鞋子的颜色…挺别致。”
苟不凡:“…”(心痛复发)
当铺终于重归平静。苟不凡看着地上睡相香甜、甚至还咂咂嘴的阮绵绵,叹了口气,认命地把她拖到柜台后面的小沙发上,给她盖了条毯子。
“得,开张第二天,一分钱没赚,赔了鞋,多了张吃饭的嘴…还是个专吃情绪的嘴…”他嘟囔着,却忍不住笑了笑,“不过…好像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拿起那颗惹祸的“悲伤晶”残余,在手里掂了掂。
“失恋的能量…啧,下次得涨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