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凡攥着湿透的外卖单，被白无常拽着快步离开“赢记火锅店”。刚走出没几步，太阳穴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像有根细针往脑子里扎，疼得他眼前发黑，差点摔在路边。
“怎么了？”白无常赶紧扶住他，眉头皱得很紧，“是不是刚才赢政搞了什么鬼？”
萧凡捂着太阳穴，摇了摇头，缓了几秒才勉强站稳。可等他睁开眼，眼前的世界彻底变了——
路边卖早点的阿姨头顶，悬着一行淡蓝色的数字：【剩余寿命：3年21天7小时】，数字像手机电量条一样缓慢跳动，末尾还跟着个小小的“秒”字；
骑着电动车闯红灯的小伙头顶，数字红得刺眼：【剩余寿命：10分32秒】，每跳一下，数字就少一秒，看得人心脏发紧；
甚至连路边窜过的流浪猫头顶，都有一行灰色的小字：【剩余寿命：2小时5分】。
“这……这是什么？”萧凡的声音都在抖，他伸手去碰眼前的数字，指尖却直接穿了过去，什么都没碰到。
白无常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糟了，是系统的‘寿命可视’惩罚——你刚才被赢政差评，触发了二级惩罚，接下来24小时里，你能看到所有活物的剩余寿命。”
“寿命可视？”萧凡盯着那个闯红灯的小伙，他头顶的数字已经降到了【9分45秒】，“那他……”
“别想干预！”白无常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语气严肃，“系统规则里写得很清楚，‘不得干预阳间生物自然生死’，你要是敢提醒他，轻则扣50点业力值触发抹杀预警，重则直接被系统传送去‘黄泉侯审大厅’，跟你爹当年一样！”
“我爹也受过这种惩罚？”萧凡猛地抬头，心里的刺痛被这个消息压了下去——父亲的线索，竟然以这种方式冒了出来。
白无常眼神闪烁了一下，赶紧移开视线：“我只是随口说说，别多想。”她拽着萧凡往电子厂方向走，“这惩罚不止是让你看寿命，更麻烦的是，‘数据恶鬼’能感知到这种‘生死可视’的波动，会把你当成‘高能量目标’，更容易缠上你——电子厂的鬼魂本来就执念重，现在对你更危险。”
萧凡没再追问，但心里已经记下了——父亲当年也受过通样的惩罚，这绝不是巧合，说不定父亲的死，就和这种能“看见寿命”的能力有关。
他强迫自已收回目光，不再看路人头顶的数字，可那些跳动的数字像刻在了视网膜上，挥之不去。尤其是想到那个闯红灯的小伙只剩不到10分钟的寿命，他心里就像压了块石头，又闷又沉。
“还有多久到电子厂？”萧凡看了眼手机，订单时限只剩5分钟，心里更急了——要是因为刚才的耽搁超时，他不仅要被抹杀，连查清父亲真相的机会都没了。
“前面就是！”白无常指着前方——远处的荒地里，立着一栋破旧的厂房，墙皮大面积脱落，窗户玻璃碎得只剩框架，门口挂着块锈迹斑斑的牌子，上面“西郊电子厂”四个字还能勉强看清。
可就在他们靠近电子厂时，萧凡的太阳穴又开始疼，这次比刚才更剧烈。他抬头看向厂房，瞳孔骤然收缩——
电子厂上空飘着一层黑色的雾气，雾气里隐约有无数淡蓝色的数字在跳动，像一群被困住的萤火虫，仔细一看，全是“0”！
“那些是……”萧凡的声音发颤。
“是厂里死去员工的‘剩余寿命’。”白无常的脸色比刚才更难看，“他们死的时侯，寿命被强行清零，执念太重，变成了‘数据恶鬼’的养料——里面的那个高执念鬼魂，说不定就是被这些‘清零寿命’的怨念缠上了。”
萧凡攥紧手里的“中级阳气符”，符纸的温度好像在慢慢变凉。他深吸一口气，拎起外卖箱，跟着白无常往电子厂大门走。
刚走到门口，一阵冷风突然从厂房里吹出来，带着股烧焦的塑料味，呛得人咳嗽。萧凡下意识抬头，正好看到一个穿着工装的男人从厂房里走出来——他头顶没有寿命数字，因为他根本不是活人。
男人的脸是半透明的，胸口有个烧焦的大洞，能看到后面的墙壁，他手里攥着个破旧的u盘，正是萧凡要配送的“员工考勤记录u盘”的通款。
“你是……送u盘的？”男人的声音沙哑，像生锈的铁片在摩擦，他死死盯着萧凡手里的外卖箱，眼睛里记是血丝，“我等这东西等了半年了——老板把我们的寿命卖了换钱，我要让他付出代价！”
萧凡刚要说话，突然看到男人身后的雾气里，冒出无数双红色的眼睛，全是“数据恶鬼”！它们的“寿命数字”全是负数，像一群饥饿的野兽，盯着萧凡这个“能看见寿命”的目标。
“小心！”白无常一把将萧凡推到身后，掏出之前给的“中级阳气符”，往地上一扔，符纸“腾”地燃起蓝色的火焰，挡住了扑过来的恶鬼，“这些恶鬼被‘寿命可视’的波动吸引，想吞了你的能力！”
萧凡看着蓝色火焰外疯狂扑撞的恶鬼，又看了眼手里的外卖箱——里面的u盘还在发出“滋滋”的信号，订单时限只剩最后2分钟。
而那个工装男人，已经走到了火焰前，眼神里记是执念：“把u盘给我，我要曝光老板的罪证，让他也尝尝寿命被清零的滋味！”
萧凡攥紧了外卖箱的拉链，心里清楚——现在不仅要完成订单，还要躲过恶鬼的攻击，更要面对这个被执念吞噬的鬼魂。而他刚触发的“寿命可视”惩罚，让这一切变得更危险。
火焰外的恶鬼越来越多，蓝色的火焰开始闪烁，好像随时会熄灭。萧凡深吸一口气，拉开外卖箱的拉链——他知道，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可能是生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