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老城区还浸在薄雾里，苏晓牵着阿黄走到公交站时，手机里还没动静。她心里惦记着那把小刀的检测结果，连啃手里的肉包都没了滋味，阿黄昨天精准找到凶器的样子还在眼前，可凶手是谁，至今仍是谜。
“我去上班了，你乖乖回家等消息。”苏晓让阿黄自已回阁楼，反复叮嘱了两遍才上了公交车。到公司时，主管的脸色依旧难看，把一叠新的报表摔在她桌上：“今天必须让完，再出错你就别干了。”苏晓点点头，坐下打开报表，可目光落在密密麻麻的数字上，脑子里却全是陈曼的案子，到底谁会对她下狠手？
下午三点，小灵通终于震动起来，是陆峥的讯息：“陈曼人际关系有重大发现，下班后有空来警局一趟？”苏晓立刻回复“有空”，手里的笔都握紧了几分，连主管路过时看她的眼神都没在意。
熬到下班，苏晓几乎是跑着去的警局。陆峥已经在门口等她，手里拿着一叠笔录，脸色比昨天严肃：“先跟你说下，我们查了陈曼的人际关系，但是比想象的更乱。”
两人走进会议室，陆峥把笔录摊在桌上：“她有个男朋友叫张浩，是个工厂员工，月薪才几百，根本买不起她身上的名牌。我们问过张浩，他说陈曼半年前就跟他提过分手，说‘跟你在一起没前途’，案发当天他说他在朋友家里一起喝酒，有他朋友作证，暂时排除嫌疑。”
“那她身上的名牌是谁买的？”苏晓想起陆峥之前提过的线索。
“查到了，那个人是个商场经理叫刘磊，负责女装区，三十四岁，已婚。”陆峥拿出一张照片，照片里的男人穿着熨帖的西装，笑容精明，“我们找刘磊谈过，他说跟陈曼只是‘工作往来’，但他的下属说，经常看到刘磊给陈曼塞购物卡，还送过她一条价值四千的项链。更可疑的是，陈曼的银行卡里，每个月都有一笔几千块的匿名转账，转账时间基本都在她跟刘磊私下见面之后。”
“那刘磊有作案动机吗？”
“有。”陆峥的手指点在笔录上，“他妻子上周发现了他和陈曼的事，闹着要离婚，还说要去公司举报他。如果陈曼逼他离婚，或者要更多钱，他很可能会起杀心。而且案发当天下午，刘磊说自已在办公室改报表，但没人能证明，他的办公室是单人间。”
苏晓皱起眉：“那他有没有提到过一把定制的小刀？”
“问过，他说从没定制过刀，还说自已连厨房的刀都很少碰。”陆峥叹了口气，“还有一个人更可疑。陈曼的通事说，她最近在跟一个叫赵峰的建材老板来往。赵峰四十多岁，有前科，五年前因为打架斗殴被判过刑，而且他出手很大方，陈曼手上的钻戒，就是他上个月送的。”
“赵峰有不在场证明吗？”
“没有。”陆峥摇头，“他说案发当天在工地视察，但工地上的人说他下午三点就走了，之后没人知道他去了哪。我们还查到，案发前那天，有人看到赵峰在商场停车场跟陈曼吵架，赵峰还推了陈曼一把，骂她‘贪心不足’。”
会议室里的空气有点沉，苏晓看着桌上的照片，刘磊的虚伪、赵峰的凶悍，两个男人都跟陈曼有牵扯，也都有嫌疑，可偏偏没有直接证据。她突然想起阿黄：“陆警官，能不能让阿黄见见这两个人？它记得陈曼身上的气味，如果闻到熟悉的味道，肯定会有反应。”
陆峥眼睛一亮：“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小王，去联系刘磊和赵峰，就说有新情况需要他们配合，让他们现在来警局。”
等待的间隙，技术科的警员送来了小刀的初步检测报告：“陆队，刀身的血迹确实是陈曼的，但刀柄上的指纹被擦过了，只提取到一点模糊的痕迹，暂时比对不上数据库。定制来源还在查，厂家说还需要时间才能调出客户记录。”
苏晓的心沉了沉，没有指纹，定制来源又没消息，只能靠阿黄了。
大概一个小时后，刘磊先到了。他走进会议室时，还在刻意整理领带，看到苏晓和阿黄，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很快又装出镇定的样子：“陆警官，又找我来让什么？我都说了，我跟陈曼的死没关系。”
阿黄原本趴在苏晓脚边，看到刘磊进来，抬起头闻了闻，尾巴立刻高高竖起，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吼。苏晓心里有数了，这个刘磊有很大的嫌疑。
“刘经理，再问你一次，案发当天下午三点到五点，你到底在让什么？”陆峥的声音冷了些。
刘磊的额头冒出细汗：“我……我真的没杀陈曼，那天我在商场巡视完，我就回家了，我妻子可以作证！”
“你妻子说，你那天晚上七点才回家，中间四个小时，你去哪了？”
刘磊的脸瞬间白了，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赵峰走了进来。他穿着黑色夹克，身材高大，进门时眼神扫过全场，带着股不耐烦的戾气。
他刚走到桌子前，阿黄突然“噌”地站起来，尾巴绷得笔直，对着赵峰龇牙，还想往前冲，被苏晓赶紧拉住。
“这狗疯了？！”赵峰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脸色瞬间变了。
“赵老板，你认识这只狗？”陆峥立刻追问，眼神锐利。
“不认识！我从来没见过它！”赵峰的声音有点发颤，却还在硬撑。
苏晓蹲下来，摸了摸阿黄的头，压低声音问：“是他吗？他身上是不是有凶手的味道？”
阿黄对着赵峰叫了两声，转头又对着刘磊狂吠，声音更凶了，爪子还在地上刨着，像是要扑上去。苏晓抬头，和陆峥面面相觑，忐忑地说：“陆警官，阿黄好像在他们身上都闻出来了陈曼的味道，他们会不会都是杀害陈曼的凶手！”
赵峰的脸彻底没了血色，他猛地一拍桌子：“你胡说！这狗说不定是你训练好的！我跟陈曼吵架归吵架，我怎么会杀她？”
“那你案发当天下午去哪了？”陆峥步步紧逼，“你说你在工地，可工地的人说你三点就走了，你之后去了哪？是不是去了为民百货。有人看到案发那天，你在商场停车场跟陈曼吵架，你还推了陈曼一把，骂她‘贪心不足’”
“我……我当天是去了为民百货商场！”赵峰的声音越来越小，“但是我真的没杀她！”
“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到底有没有杀她？”
赵峰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他后面的话实在难以开口。